好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垂下眼睛,“……我知道了。”
的确是她想得太简单。
江夫人见她伤怀,倒是又有些不忍心了,正要再劝她两句,便见女儿抬起眼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很高兴地道,“我要是告诉他我把这些也想通了,他是不是就会接受我了?”
他都能为她做那么多,不就是规矩嘛,大体差不离,她还是能勉强学一学的。
江夫人见她兴致勃勃,便将劝诫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回去。
也罢,女儿的感情,自然也还是要由她自己做主,她难得能说出一个喜欢的人,不论如何,总要叫她去试一试的。
相府的女郎,这点儿试错成本还是有的。
第二日,众人到学堂里头的时候,便意外地发现江苒今儿到得颇早,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竟然也没有同平日那样,在学堂里肆无忌惮地吃早饭。
荣安县主看了看她端庄贞顺的样子,诧异得嘴巴都张圆了,“这是干什么?”
江苒抬手,把她的下巴掰正,彬彬有礼地道:“学规矩。”
荣安:“……”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没规矩啊。
什么上课丢纸条,偷偷吃零嘴儿,私下里给各科目任教的夫子们起外号,这些事儿江四娘一贯干的不少,如今居然想到要学规矩,真是奇哉怪哉。
蓝依白穿过众人落座,她瞧着极为疲惫,眼下泛起深深的青黑,只是勉强打趣道:“那我们便等着看你什么时候破功。”
江苒撇撇嘴,刚要表明决心,便发觉蓝依白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她忍不住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蓝依白揉着眉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在好友的追问之下开口,她一贯温柔,说话文雅,如今却也带了几分嘲讽,“我这些时日,想要同我阿爹阿娘说退婚之事,他们却反倒说我丢人现眼,我累得很,眼见着这婚事也退不了了,他们昨儿才算好了时间呢……便在今年冬日,兴许再过两天,我连学也上不了了,该被关在家里绣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