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陪你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的部下,想打架尽管来宫里找孤就成,拿无辜的人撒气算哪门子本事?!”
蔺衡原就本着一招制敌去的,没刻意蓄力,几记重击全落在对方膝弯和腹部。
纪怀尘伏在地上喘息,骨节疼得他不住抽冷气。如此一番折腾,酒劲倒确实消退了不少。
“陛下教诲的是,臣知罪。”
“孤想听的是这个吗?知罪,孤看你是还想挨打!”
纪大将军先前交手众人早已精疲力竭,又在武力值的碾压下,实在没多余心思同蔺衡放肆了。
他抬手做了个讨饶的动作,摇摇晃晃站起身,从腰间抽出把佩剑递过去。
“臣知兄弟们体恤宽忍,并未曾下狠手。臣所言,是指轻待皇室宗亲之罪。”
廉溪琢的那把软剑蔺衡也很熟悉,剑身由能工巧匠耗费数月锻造而成,刚韧并济,削铁如泥。
剑柄处有‘隅清’二字,那是纪怀尘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
“脂粉赠美人,良剑赋知己。陛下,他说还给我,不要了。”
“还不是你自找的?”蔺衡没好气一哼。
“得亏廉溪琢脾气好,若换了孤,非得用这把剑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伤人伤己,愚蠢至极。”
纪怀尘不由酝出一抹苦笑,这个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却满身颓败。
“是啊,愚蠢至极。”他垂首喃喃。“可是我能怎么办呢?父亲临终前嘱托我,不论如何,一定要守着隅清成家立业。”
“他曾受过太多苦,本该得天意眷顾,拥有个幸福美满的小家,琴瑟和鸣,子孙绕膝。而我这样连有没有以后都不知道的人,又怎配从中阻拦,妄想与他携手一生?”
“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日我就会以身殉国。陛下,难道您要我的遗魂看着他,为我守丧扶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