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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手腕就隔着衣袖被他紧紧握住。

年轻公子的发丝被风吹起路过我的侧脸,惹得我微微痒。但他不晓得,一刻也不停地带着我跑过京城青石铺就的小路,跑过高柳掩映的古桥,跑过卖江米糕的小贩身旁,又带我退回几步,掏银子买了一块放在我手掌,然后笑着带我接着跑。

最后,我们在刑部大门前停下来。

红袍公子松开我的手臂,目光却还落在我脸上:“带太后来取一份卷宗,明日就由太后出面,把这卷宗拿给卫知意看。”

我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这也不怪我。他好像带我跑了好久,手腕上的力道好像一直没有消退呢。

叫此刻的我如何分出心神去想卫知意卫知行的事啊。

眼前的人和方才路过的景象,已经把我的整颗心,占据得满满当当了。

第六日,微风习习,不燥不热。

清扫过后干净整洁的丹栖宫里,同丽妃分坐茶案两侧,她忧心忡忡地问我陛下是否同意了。我望着茶盏中泡着的极品猴魁,心中不由满意:“容哀家先喝口茶。”

她坐得更端正,甚至拿起折扇,极其自然地给热茶扇了扇风:“有些烫,太后当心。”

人啊,就是很奇怪。

当初我明明也恨她恨得牙痒,被小聂拿刀子割过手脚后也想有朝一日在她主子身上报复回来。

但我却又总在这种小事上,体会到卫知意的某些好。比如今日她为我的茶水扇风,比如当初她贴近身侧教我用箭。

捏了捏袖中关于卫知行的那一份卷宗,浅望了她几眼,决定不再拖延了,取出来推到了她面前。

姜初照要我来做这个好人,可能是想让我积善攒福长安无虞,也可能是单纯让我体会一下帮人到底、送佛到西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