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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驿站前的马车旁,那车装饰得并不豪华,但是他在车前挂了一个皮革水囊,里面放着两支刚发芽的嫩柳,就显得分外雅致。而他穿了一身绸缎做的白衣,干净出尘得像是将将从天上落下来,脚下还踩着缥缈流云的神仙一样。

他低头问姜初照,眉眼温柔静雅,如沁溶溶月光:“这就是你说的阿厌?”

姜初照把胳膊担在我肩上,语气很是得意:“怎么样,超漂亮吧?”

姜域就低声地笑了,声音好听得不像话:“是很漂亮。”

真要命呀。他居然还夸我漂亮。

我活到十五岁,终于体会到了忸怩羞怯为何物,去北疆的一路上,都不敢再跟着姜初照上蹿下跳,胡作非为,乖巧软糯地像一块刚出锅的江米糕,坐在马车上像贴在了盘子里,根本不敢歪着躺着,真是十五年未有之端庄。但你如果摸一下我的脸,就知道它一直是微微烫的。

姜初照第一个发现了我的不正常,他跑到我马车里,把手中的鹰隼羽毛别在我的发上,语气有点担忧:“你今天没有跟我去猎鹰,是不是不舒服啊?最近几天话也有点少。”

我摇头:“没有。”

他抬起手,在碰到我的脸之前还特意打了个招呼:“让我摸一下行吗?”

我点点头,主动捞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没有生病。我就是有点怕自己疯玩起来控制不住,给别人留下坏印象。”

他有点懵:“怕给谁留下坏印象?苏得意,还是六皇叔?”

我放下他的手,趴在车窗上看着远处雪白衣袍的姜域,惆怅地问:“阿照,你想不想有一个六皇婶呀?”

第8章 瞧上

等了好久没有等来姜初照的回答,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紧抿着唇,眸子阴沉沉凉嗖嗖的,像是冰雪骤降把潋滟的桃花潭给凝住了一样。

我突然有点怕:“他是不是已经定了亲事?”

姜初照什么也没回答,撩开车帘就跳了下去。自此以后,他去打猎就不叫着我了。每次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他也是吃得最快、走得也最快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