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江子羿下定决心,今夜定要让夏城燃起满天红光,再将吴琮大军困于江城,令他们断粮自绝,毕竟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余粮供给俘虏。
只听得景灏抱拳,问道,“不知公子要让末将兵分哪路?”
江子羿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景灏听令,携一千轻骑连夜出城,穿过乌峡,直捣吴军屯粮之地。”
此话乍一听,令人热血沸腾,可当景灏细细想来,便觉不妥,遂疑惑道:“末将只带一千人马,若是吴琮领人反扑,末将该当如何?”若非知道江子羿一贯赤诚,否则就让他带着这么点人马去捣敌军重地,他实在有理由怀疑这是谋杀。
平意立在一旁嗳了一声,立刻上前对他笑道,“将军不必忧虑,若非公子有十成的把握吴琮不会反扑,是绝不会让将军前去冒险的。”算是安慰了他两分。
可景灏仍然不安,又道,“公子可知吴琮自弱冠之年领兵,交战策略一向是先断敌军粮草,再倾巢而出攻打大营,如此行事,他的屯粮之地,怎能不派大军把守?”
“果真如此?”景灏这话倒是一语中的,让江子羿有些愣住,他自启程来晋阳之时,就沿路听了不少吴琮领兵打仗之事,只道他每战都打得漂亮,却从未发现其中关窍,如今听景灏一说,他便解开了多日困惑。
遂忍不住拉起景灏的手,连连拍道:“景将军真是好将军呐!”
“末将请公子三思。”景灏粗沥惯了,不知如何承他的夸奖,只能拱手行礼以示尊重。
正在这时,温准探报归来,一入帐中便单膝跪地,道:“回公子的话,吴军趁着夜色,正人衔枚马裹蹄退出江城。”
这个消息于江子羿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霖,既然吴琮已悄悄撤军,那景灏便可携大军前去他必经之道,截他后路,而自己只需要领着平意,连夜前往江城,接管江城。
待三人商议一通,便兵分两路而去,江子羿与平意带四万士兵前往江城,而景灏则领三万人奔赴夏城,在途中设下埋伏,截吴琮败军。
月明星稀,众人就着火把与月光赶路,未及天明之时,江子羿大至江城城外,只见城门洞开,城中一片死寂,无半分人烟。
平意还算谨慎,先派前锋单骑入城查探,见吴军丢盔弃甲,营地乱作一团,这才出城相报。江子羿料事已至此,进城一探也是无妨,便与平意一道,领着士兵进入城门。
哪知,刚入瓮城,一阵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密的硝石味道,呛得江子羿头昏眼花,大军仍在行进,片刻后,他就反应过来,蜀地每到夏秋之际,便会刮起南风,此时城中无人,吴军若是站在上风口放上一把火,便能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好个吴琮,好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