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江疾是中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郎中令,还未至弱冠之年,就已锋芒毕露,大有前途,成为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拦路石。
“你做事一向周密,我自然知道,若真有心狎妓,就凭那几个人,拿不住你。”江子羿先行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而后想到一些蛛丝马迹,不由得心头一滞,补充道:“此事再查下去并无半分益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叫江疾很不受用,直在地上转身,与他对视,“对谁没有半分益处?”话未说完,他又追问:“难道你知道是谁害我?”
其实自江疾被抓那日,他心里就有了盘算,他入仕后的三年,一直韬光养晦,不曾开罪于人,除了太后,他自认再没有第二个敌人。
如今京中局势大好,帝后两党势均力敌,江昭年纪尚小,羽翼未丰,太后若不此时折断他的臂膀,恐怕往后再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想,也许他是被太后设计了,毕竟那日与他同去的,还有伊氏的子弟,可他们都是白身布衣,并不犯法,想到此处他就焦头烂额。
如今他要申辩,这话却不能明说,只得靠江子羿意会。
江子羿这两日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不敢确定,也不敢相信,于是并不理会江疾的追问,只是问:“可还记得你入仕第一日,我曾说过什么?”
江疾点头,道,记得,“公叔曾说,同尘是天生的上位者,应当懂得独善其身,忌结党营私,与人私交过甚。”
“那时你是怎样回答我的?”
“我说,孩儿谨记。”江疾说完,不再去看江子羿,只是盯着乌青的石板地。
江子羿从鼻中发出一阵轻嗤,道:“你就是如此谨记的?结党营私不说,还敢狎妓!你置江氏颜面于何处?又置与你订亲的项琪的颜面于何处?”
江疾身份特殊,所处职位敏感,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暗处许多人脆弱阴暗的内心,如今事态严重,以至于引起民愤,甚至有人发起联名上书,要求在京兆府公审此事。
江昭与他同气连枝,自然偏袒,江子羿又对他心疼得紧,只是怒斥他后,便让他来宗祠跪香,远离外界,此后要求公审的折子,都被江子羿一一发回原处。
他在等,等一个破绽。
一提到项琪,江疾心头就一阵刺痛,就如千万根绣花针一刻不停的扎在他心上似的,痛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