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钰儿看过去,所有人都换上了一样的军装,几乎分不清哪些是春海的人。倒也有醒目的,齐叔晏一人立在千军万马中央,贴身铁卫替他隔开了一个空白圈,他坐在高高的马头上,压下冷静淡然的眸子,听着底下的人汇报,不时眉头微挑,做出些调整。
西风烈马,男人一身枣红色的外甲,裹着细瘦的身形,显得侧影更加的凛冽。一看到这个,闽钰儿就想起这几晚上男人是如何粘着她睡觉的,那真的是,怎么推都推不开。夜里那么粘人,白日里又成了一副冷相,当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他没看到闽钰儿,小姑娘也怕他看到了,赶紧拉着孟辞下了城楼。
“公冶善什么时候被押回去的?”
孟辞有点心不在焉,想了想道:“战乱结束后第二天,殿下就把他押回去了。”
“南沙王的尸身,也跟着一同运了回去。殿下说,过一段日子了,回去替南沙王办葬礼,棺椁收入皇陵,就挨着先帝而葬。”
“那,闾丘越呢?”
闽钰儿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闾丘璟一个劲要闾丘越喊闽钰儿“姐姐”,现在闽钰儿恨不得喊她大姐。
她真的是对这个女人无话可说了。
先是受了公冶衡的撺掇造反,而后逃窜到春海,又和公冶善扯上关系,最后见南沙王也造反了,又拉着公冶善过来,要伙同南沙王一起。南沙王转手压制了公冶善,没把她放在眼里,这小妮子大难不死,有命不逃,居然直接把南沙王杀了。
没几分脑子,容易被煽动,倒是剽悍得紧。
原本只是阶下囚,而后成了忘恩负义的逆贼,现在又成了齐国上下痛恨的罪人,杀人凶手,闾丘越这一路走来,倒也是一路带风带雨,热闹的紧。
果然,孟辞的眼神顿时沉了下去,“那个女人还在这里,殿下说她的命,先留到京城再说。”
闽钰儿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在林子里朝她放冷箭的人,就是闾丘越派来的人。她兴许是觉得死了一个南沙王还不够热闹,得再拉一个闽钰儿,才叫人埋伏在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