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他们说,“是出发的时辰了。”
窗外正是晓色,隐隐有细雪,闽钰儿看了外间一眼,就想起齐叔晏一身玄色衣衫,奔赴在冰川下的场景。
这一去,就是斯人做伴。
“好。”她点头,“你们等我换一下衣衫,换好了,我们再去跟爹爹道别。”
到了天光破晓,闽钰儿盖上了珠帕。额前一道金丝细帘,隔着帕子,仍能窥见她新描的朱唇,堪如娇艳欲滴的牡丹。
闽钰儿妆容精致,面如皎月,眉如远山,她整个人脱去了稚气的壳子,戴上一副红玉攒金步摇,比素来美艳了好几分,尤其是指甲也染了红,被人搀扶出来时,手按在喜扇上,红白交接,格外的惹眼。
闽挞常还有她的师父,一起端坐在高堂上,接过闽钰儿递过来的茶。
闽挞常只喝了一口,斜眼撇着对面的人。闽钰儿师父今年年纪不大,却已经蓄了一把胡子,他“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对金锁,递给身旁的人。
“这个,就算是钰儿大婚,我的薄礼了。”
那锁看着甚是平常,闽挞常不由得暗骂这老贼,抠门的紧,若不是想着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恐怕得把另一半都得扣下来。男人脸上却还是堆着笑:“钰儿收下罢。”
闽钰儿应了一声,还没动,那人已经拿着锁下来了。
“公主。”那人估计也是她师父的徒儿,看着面相比闽钰儿大不了多少,却很高,她把金锁放在红绸布上,包好了递给闽钰儿:“公主新婚吉祥。”
这是?
“这是枝微,比你虚长一岁。”他师父笑,“为师把她指给你了,等过了一年,为师再叫她回来。”
闽钰儿应了一声,“钰儿多谢师父。”这大概就是闽挞常说的,给她挑的助手。
枝微下去,站在了闽钰儿身后。闽挞常看着闽钰儿一身华服,流光溢彩,比画上的人还要亮眼几分,心里不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