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晏看见闽钰儿进来,女人连披风都没披,额头被风吹得微红,手底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东西。她以为齐叔晏休息了,把东西放在桌上了就准备走。
“公主。”齐叔晏在帘子后叫住了她。
闽钰儿心里咯噔一下。男人看着桌上,“公主这是端的什么?”
“端的……”闽钰儿回头,迟疑了一晌说,“药。”
隔着帘子,她看到男人似是要坐起来,忙抬手叫了声:“不用。”
“你不用,我给你送过来。”
齐叔晏坐在床头,闽钰儿蹲着药进来。她看那些话本子里的姑娘,都是要给男人喂药的,心想怎么办,自己是不是也要喂?
齐叔晏看着女人端过来的药,幽玉一样的颜色,随即点头道:“谢谢公主美意。”
却也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闽钰儿不说话,她低头站在一边,男人抚着喉咙,声音还是有点沙哑,说:“公主,以后不必再这样了。”
他身子异于常人,普通的药对他来言,药性都太烈了,他碰不得,更何况闽钰儿这一碗……浓缩了十几种补药的药汤。
闽钰儿似乎误会了什么,她点点头,说了声“好”,就不声不响地退出去了。
齐叔晏发白的手指搭在被子上,他闭了眼,隐忍许久的痛楚释放出来,额上冷汗不住地淌。
今夜是月圆之夜,也是他发病最厉害的一夜。江太医这次留下的药,不知道怎么了,药效比不得从前,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江憺和孟辞不知道此事,他们只当是正常去取药,齐叔晏也不想让两人太担心,尤其是孟辞,只好一味地忍下来。
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