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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 西桥 928 字 2022-10-20

我抱他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开灯,卧室里还有些昏暗,只有卫生间的半扇灯光洒落在床边。

昏黄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的,我看到他又拧起了眉头,这么一会儿时间额角就渗出了不少的冷汗。

心里一疼,刚才那股子气便全散没了。

我坐在床边,把他的手握进了掌心,轻声安抚道:“我到楼下去给你拿退烧药,马上就回来了。”

“不要走!”他反手就扣紧了我的手指,也不知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力气。

我耐心地哄着:“拿完药我就上来了。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不吃!”

这语气别扭又强硬,简直像个五岁的孩子,我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你不啥玩意儿?林染笙!你脑子是烧坏了吧?”

“是!我脑子是烧坏了!”他抬起头,死死地瞪着我,眼中闪着一团赤红的孤火,他说得很慢,但一字一句都是不容商榷的执拗。

“林落,这辈子,就这一次了。等我吃了药,烧退了,脑子清楚了,我就再也不会发这种疯!你现在要走就想好了,从今往后都滚得远远的!”

“你!哎不是,我又不是我”我呆坐在他面前,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应该拒绝他的,多可笑啊,连我这种混账东西都明白的道理,他发烧了他生病了他都说了他这会儿不清醒了。我应该下去给他拿药,然后喂他吃下去,好好照顾他,等他烧退了,病好了,清醒了,然后再从长计议然后

然后,我和他该怎么清醒地去面对这件事情?我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从长计议?

我看着他的眼睛,猛然间便明白了,他没有吓唬我,他说不会有下一次,是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是在向我宣告,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任意妄为。他就是要不管不顾,他就是要拿性命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