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像我睁眼第一句话就想说“草”。每天“你妈的,我妈的,他妈的”挂在嘴边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头发乱糟糟敞着衣领子瘫在床上吐得满地都是瓜子皮才觉得舒坦。
但让我听上一句“小少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便蹭蹭蹭地都立了起来。
黎叔走后,我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又翻出了那个碎掉的手机,折腾了半天才打开微信,却发现聊天记录早已经被人清理掉了。
空荡荡的屏幕上只留下了一个对话框,信息是发给“我哥”的。
话也简单,就一句:
“哥……对不起啊,我不想再做林落了。”
真逗,这话说的就跟要去死了一样。怪不得人家一见面就是问候我死没死呢。
说服气那怕是不能的,任谁去面对一个空白的人生时,都不好去接受这么一个设定吧。
——啊哈,不好意思,老子以前是个很矫情的奶宝儿并且还要去死了哦。
妈的!
半个多月后,我拆掉了石膏,医生说可以回家修养了。
可叹我身无分文,无论对“林落”这个身份有多少疑惑和不甘,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反正老子失忆了,这万般金贵的小少爷可是你们求着我去做的。
出院的时候小翠鸟依依不舍地跑来和我告别了一下。我们互换了微信,她还说要寄礼物给我,我便从黎叔那里要来了地址告诉了她。但是我现在总觉得她对我的不舍都是因为那个叫作“我哥”的男人。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才突然间感觉到即将要去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地方,心中不禁就涌出了一丝忐忑。
我向前座探了探身子,问道:“黎叔,那个……我们家除了我哥,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还有您的母亲,宋女士,不过她常年居住在国外,平时家里就只有您和大少爷。”
“哦,那我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