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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见了鬼!

温晚亭这辈子都没想过,“娇羞”这种高难度的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照你这说法,我与楚王,是两情相悦?”未等春铃回答,温晚亭便一口否决,“我一个失忆了的人,有个劳什子的两情相悦。”

春铃煞有介事答:“一见钟情,不需要记忆。”

温晚亭:“……”忽悠,接着忽悠。

不是她妄自菲薄,京城世家如云,容貌姝丽者有之,才情绝艳者有之。其中倾慕楚离者,排着队能绕京城三圈。

而温晚亭,除了名字取得较为“温婉”,实则本人与这二字完全不沾边。雅人四好中,除了画艺尚可拿得出手以外,其余几项皆是平平。

她幼时被父母送进女学,在琴技、奕棋、书法这三项上,天资着实驽钝。即便她于丹青一艺上独占鳌头,却依然在每季一次的会考中,被一群名门淑女比得灰头土脸。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好结果,而正是因为努力过了,才对如此结果失望更甚,可不努力,又会有一种“或许我本可以”的遗憾。

人间太难了……

当日,她矮矮小小的背影里,饱含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而这股沧桑,直至她晚饭少吃了两碗,才被她母亲发现。

有些事情,不问还好,沉淀沉淀或许就忘了。

可一旦被人问了,那滔天的委屈便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春铃同她复述这段往事时曾说过,那是温晚亭自记事时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得一抽一抽的,一边断断续续同温夫人说:“我以……以后……会更……更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