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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玉坠,孔渠和智清双双跟着晏初踏进屋子里,一进屋子他俩才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失策。不应该贸然就跟进来,最起码应该先在门口偷摸看两眼里面的情况。

屋子里很暗,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也被死死地拉着。屋子里桌椅板凳乱七八糟地倒了一地,一只凳子甚至碰倒了香炉,炉子里的灰烬撒得地毯上乌七八糟。

屋子里的家具上都有鞭痕,墙上也有鞭子留下的痕迹,地上随便扔了两块白布,白布之上血迹斑斑。整个屋子像是被狂风席卷而过,乱得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晏初刚一进屋便死死地低着头,从自己脚边上捡起被砸碎的茶杯,一片一片地将碎瓷片收入手中。

“不用收了。”屋子里的一角忽而有声音传来,晏初应声望去,之间角落里还留存着一个完好的角落,半面桌子一只椅子还有一杯茶水以及地毯的一角。商浮梁用茶杯的杯盖轻轻扫过茶水的水面,将浮沫撇在一边,“回头叫别的道童来收。”

“晏明受伤了。”

“嗯,我看见了。”商浮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叫他好好养伤,明天不用再来了,三天之后再来。”

晏初没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将碎瓷片随手一放,给自己清出了一条道路,三两步走到商浮梁面前,单膝跪地:“三天之后我来。”

“你来?”商浮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尖拨起他的下巴,“你受得了吗?”

他不置可否,只说:“晏明受得了。”

商浮梁闻言笑了笑,眼里尽是嘲弄:“你弟弟跟你可不一样,他好歹有点法力,多挨几鞭子还能活,你可不行。”

“只要您不说,魂青大人是不会知道的。”晏初俯下身去将头深深地抵在地上,“求您了,晏初还小,他挨不住三天一鞭的。”

孔渠与智清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里浮现出来的都是一句话一个人——魂青。原来他们以为是晏明是商浮梁打伤的,但显然商浮梁没这么变态。变态的是魂青,那个被季千山杀了又不知道因何活了下来的人。

“智清,你要冷静。”孔渠暗暗提醒智清,他知道智清对长明灯有多执着,但是他们出来这一次可是接了方晏初的命令。只能拿尘世镜,别的什么都不动。

智清咬咬牙:“我知道。”

话音未落,商浮梁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们可是双胞胎。”他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晏初,他没比他弟弟强到哪里去,说不定还差了不少,用不着这么护着他。

晏初什么话都没说,直起身又是一个深深的叩头:“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