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有个队友,在我眼前牺牲。”
贺焰的声音四平八稳,却带了隐忍的情绪。
沈青黛怔了怔,明白他是要跟她交换心事。不是感同身受,是以己度人。因为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懂。
抓着他衣摆的手松开,她微微仰头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耳鬓厮磨。
他说,当时他们在山林里追击逃犯,他眼睁睁看着队友抱着逃犯滚下悬崖峭壁。特警队联合救援队找了一个星期。原本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最后却在溪水夹道边,发现了两具尸体。
一具逃犯,一具队友。
他还说,他其实不太想讲这个故事,因为当时追击的逃犯,是越狱的毒贩。而她的父亲,是因为这类人涉险殉职的缉毒警察。
呼出的白气散在空气里,气温降了几度,室内的热闹逐渐消失,整个空间变得宁静。
沈青黛嗯了一声,摸着他的下巴,直直看着他:“你以前出重大任务的时候,写过家书吗?”
在很久之前拍摄纪录片,做预备工作的时候,她就从网络上了解到这件事,后来也问过闫队。因为重大任务存在很高的生命风险,所以出任务的特警都会写家书,告慰家人。
“写过。”贺焰垂头看她,顺手将风吹到她耳边的头发撩开,“队里每次都寄给我妈。”
沈青黛点头:“写了什么?”
“出任务,会活着回来,勿念。”
“……”
“?”
错愕两秒,她歪头,因为掉过眼泪还略微水润的眼睛看着他,心说你认真的吗?然后舔了舔唇,有些迟疑的问,“我以后不会也收到这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