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截了当打断:“她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留在这里,我更不放心。”
谢司白都这样讲了,秋韵自不好再阻拦。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应如同早先说好的,赵敬玄打天下,谢司白平天下。后方的补给调度
,全由他经手。如今前方军饷吃紧,行期刻不容缓。
短短两月,林伯已是将定安当自家人看。她随着谢司白走时林伯很是舍不得,唯恐小少夫人在外吃苦受累,特意叮嘱了人,满满登登拉了一船的东西带去。
被战争洗礼过的地方千疮百孔,百姓流离失所,与定州不可相提并论。要重整山河,首先一步就是登记造册,好方便清点人数,且安民归田,不至于误了春耕的时候。再就是处理好与地方乡绅的关系,这一点也至关重要,毕竟多数州县的命脉都掌握在当地望族手中,自小在世家长大的谢司白最清楚不过。一场战争背后,是多少势力的角逐。和战场上的冲锋陷阵相比,这样的事情未免显得琐碎而微不足道,但实是胜负的关键。
日子过得太快,定安昏昏沉沉,仿佛昨天还在定州,因着邵太后去世而大哭一场,今天就到了凛州来。凛州的风貌又和定州大相径庭。不比在定州,定安还能时不时逛逛庙会,在这里为了保证安全,却只能是足不出户,她顶多和秋韵一块打点打点临府事项,旁的也做不了什么。
这日定安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听门子报来说,有人递帖子求见府中的陈姑娘。定安与在旁闲来做针黹活的绿芜面面相觑,半晌才反应过来陈姓姑娘指的是她自己。这称呼只在定安刚跟着谢司白入凛州时用过,她露面的次数单只手都数的过来,怎么会有人循着姓名找到这处。
绿芜问道:“可看清了是什么人送帖子来的?”
“约莫不是帖子的主人,看样子应是府中小厮。”说着门子将随帖子一道附赠的荷包给了绿芜,“这是那人一并带来的,说是姑娘看了就懂了。”
绿芜一看即变了脸色:“这是……”
荷包绣纹针脚密集,看这绣法与材质,多半是皇宫之物。
虽离开还不到一年,再提起京中的往事,却像过了很久,竟是恍如隔世。
定安也略一怔,她将荷包要了过来,细细摩挲着纹路,眉眼微动,似是想到什么。
绿芜兀自猜测:“难不成……”
“我知道是谁了。”定安攥紧荷包,片刻,她将荷包还给绿芜,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他也来了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