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不语,她看向檐下叮当作响的铁马,良久又轻轻呢喃一句:“只是她这一辈子在乎过的,究竟值不值得。”
绿芜没听清:“殿下?”
定安摇了摇头。
在太医署的精心调理下,永平帝渐渐恢复了元气。近日来总是德妃在身边侍疾,不见邵皇后。能下床走动后,德妃扶着永平帝起身,他这才想起来:“这几日怎么也不见皇后?”
德妃回道:“陛下病后娘娘忙着操持内外之事,身心俱疲,闻得陛下大安后,她自己却是病下了,现如今也是起不来身,留在坤宁宫养病。”
永平帝听得大为感动:“有劳她了。她身边可有人照
应?”
“有贤妃妹妹在,想来不成问题。”
永平帝点点头,对这井井有条的一切甚是满意。
待走至中殿,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啼哭哀嚎的声音。
永平帝和德妃俱是听闻,两人神色不一。永平帝指着那方向皱眉问:“前头是怎么回事,何人在殿前哭哭啼啼?”
德妃赔笑道:“许是哪宫的妃嫔不知礼数擅闯进来,臣妾这就去把她赶走。”
“不必。”永平帝稍动了怒,“朕还没死呢就这般作态,此人若不惩戒,只怕要成风气。朕同你一并过去。”
德妃面色略有凝滞,想阻拦,却又没有其他说头,只好随着永平帝一道出去。
哪知殿外跪着的不是旁人,却是徐湘。徐湘鬓乱钗横,眼睛微微红肿,额前因为磕得太多次已然蹭破皮。她素以娇憨示人,头一次这般情状。
永平帝的怒气骤然全消,反倒是德妃上前厉声道:“陛下大病初愈,容你有什么苦衷竟跑到御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快,还不来人将乐昭仪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