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定安是走累了,定安却摇了摇头,稍敛心神,继续前行:“无碍。”
农舍算得上十分简陋,不像长居之处,倒像临时搭建起的,外头有两个着蓑衣的老农在冒雨劈柴,看起来同庄子里的人别无二致,若不是秋韵提前讲过,他们实则是青云轩外派的探子,定安根本认不出。
秋韵先近前说了话,两人避嫌躲远了些,定安才进院子。
林祁独自一人在屋里吃酒。探子怕喝醉误事,酒酿得极淡,仅解一解馋,林祁想喝醉也不得,全作聊胜于无。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头也不抬,仍自顾自斟酒。
定安在看到他的一刻就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林祁。”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祁动作微顿,他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定安。
啪——
手中酒壶摔在草垛垒砌的方几上,滚了滚,又落在地面上。
他胡子拉碴,往日潋滟多情的凤眸失了神,整个人落魄不堪,脸上新伤旧伤,未曾好好处理,结了痂,许是同人打架留下的。他的衣着虽还算不上衣衫褴褛,但一看就是胡乱穿的,粗布粗衣,不成个章法体统,早不是定安印象中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林祁最先回过神来,他第一反应是想要遮住自己的脸,不愿让定安看到他这副样子,但转瞬觉得事到如今,这些早没了意义,便又缓缓放下手。
一时之间很安静。不是没话讲,是话太多,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更不从说起。
他们早已隔得千重万重。
“你何必还要回来?”
“你怎么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问完方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