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坏的也尝过,当年为了他能顺顺利利登基,我手上也是沾了不少人的性命。”静妃重又望向那烛火,神色是无限的凄艾,“你说这些,陛下是不是已经全都忘了?”
静妃这样一个人,是打落牙齿都要往肚里吞,无论内里如何,在外人面前气势绝不肯落下乘,也只有在陪伴她多年的素心面前,她才会有这样一面。
素心听着不禁鼻酸:“都会过去的,娘娘保重身子要紧。”
“不,素心,你不懂。”静妃看那烛光看得眼睛泛涩,“他心有多狠,我比你清楚。当年那样爱的一个人,不也是说弃就弃了?放她在宫里自生自灭,连个帮衬的人都不肯留。他可也是宫中在长大的,难道会不知其间的凶险?我才是错了,我一直以为陈妃是陈妃,陛下永远不会这样待我,可是谁料着,真就到了这一天。”
“娘娘……”
“都是报应吧。”静妃眼中像是笼了一层雾,“她陈妃还是回来报仇了。”
“您别净想这些有的没的。”素心安慰她,“指不定陛下过两日就来了,况且还有大将军在外照料,想必坏也坏不到那儿去。”
静妃摇摇头,满心满意地深感疲惫。她清楚永平帝的手段,真要论起来,可能远比她所想还要糟糕。他当年既舍得了陈妃,今日还有什么是割不断丢不掉的,怕只怕不仅是她,整个林家,甚至承儿,清嘉,也难逃一劫。
“我累了。”静妃道,“等我歇下你就去悠歌那儿看看,若她身子好些了,明天带她去看看皇上。陛下不想见我,也许还是肯见她的。”
素心应下,她从满地的碎瓷片中清开条道,扶着静妃去歇息。
“清嘉呢?”
素心不想雪上加霜,故瞒去实情不报,只道:“刚才让人伺候殿下用了膳,许是歇下了吧。毕竟年纪小,也气不了多久。”
静妃嗯了一声,心灰意冷的,不再多言。
与萧条冷落的景阳宫不同,坤宁宫内则一派的喜气,邵皇后更是春风得意,跟静妃的境况俨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永平帝此次南返回宫,待邵皇后恩遇有加,是几年不曾有过的好脸色,光是一个月就在坤宁宫驻留七八次,与从前比,恰如枯木逢春,
重温旧梦。不过邵皇后高兴归高兴,脑子还是在的,她当然不会以为永平帝宠信与她无缘无故,想来想去只有一条——怕是永平帝即将要重用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