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定安微微一顿,剩下的话有些讲不出口。她现在终于能理解昂出谢司白执意不愿让她参与其间的心意。自来这世上成王败寇,就没有过定论,哪怕筹谋再周全,有时也抵不过天数。没有发生的事,胜算再大也只是胜算而已,其间种种,仍要冒着不定的风险。从前定安不懂的,如今懂了。
她望向谢司白,问他:“先生……也会如我一般患得患失吗?”在定安的印象中,谢司白从来无所不能,任何事经由他手均是迎刃而解,久了连定安都想象不出,有一日他也会遇到拆解不开的局,亦会有过不去的难关。
谢司白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淡
淡回道:“如何不会?我总归是人,不是神。”
定安一怔,谢司白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谢司白先行,定安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他们走得都不算快,似乎这样明日就永远不会到来。出了垂花门,早有轿撵候着,谢司白伸手,定安愣了愣,才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他。他送着她上去,定安的视线从他们相握的指尖,移到谢司白风轻云淡的面容上。
“别怕。”谢司白看着她,眸中不起波澜,格外给人一种安定感,“还有我在。”
定安不知怎么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她不大想自己的失态被谢司白看去,忙是眨了眨眼,散去眼中积蓄的水雾。
谢司白抽回手,定安用披风将自己裹好,初春的夜总还是寒气森森。
回到含章殿,王颜渊在花厅之中,已是打算告别往青云轩去。永平帝回宫,各处恢复井然秩序,他若还留着未免不会生事。定安亲自送他,走时道:“原是应了王先生的,结果反是我失约怠慢了您。”
王颜渊却是不以为意,当初说辞也不过随口一提,他本就是随性而至的人,哪有那么多所谓。他清楚定安接下来的计划,事关徐湘,他好像格外上心一点,叮嘱了些许,定安一一记下,感激不尽。
送走了王颜渊,定安回去,看见偏殿的灯还亮着,原是徐湘还没歇下,她坐在临窗的椅榻上,手中做些针黹活,看着是专心致志,又好像心不在焉,连定安回来了都一无所知。
反是含烟要给定安斟茶,定安摆手拒了。徐湘这才听到声音,她抬头见是定安笑了起来:“殿下回来了。”
定安略一颔首,就近坐在她身边。她将才还以为徐湘是在给她尚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物,离近了才看到是一双靴子。定安怔愣片刻,明白过来,徐湘却是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哪里是好。
定安神色复杂,徐湘忙是道:“殿下不要误会,这靴子实作谢礼罢了,毕竟……毕竟是王先生救了我一命。”
她越说声音越小,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在。定安原还不敢肯定,她这么一说反成了确凿之据。徐湘进宫时虽是十七八昏嫁之龄,但对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窍不通,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