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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1469 字 2022-10-20

绿芜拭着白瓷瓶,将修剪好的红梅放进去,回说:“奴婢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白家的门子,自然是要替公子做事。”

定安一愣。

“殿下也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绿芜望向定安,顺手替着她整了整衣衫,“当年遭了难,连老爷夫人他们都不得幸免,更别提我们底下人。我那时还小,爹娘前后跟着老爷他们去了,我就被送到了牙婆手上,卖给一户人家做下人。您别看我这样,以前在府里吃穿用度虽然比不得姑娘们,但夫人心慈,给得也都是极好的,还特准我们跟着姑娘一起玩耍作伴。哪想到了那户人家,吃不饱穿不暖,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做事。小门小户都是这样的气性,买我不过用了几吊钱,就生怕吃亏似的,非得把人往死里用才甘心。”

提起这些陈年旧事,绿芜神色不觉是黯淡下来。白家事发那年她算来也将七八岁,见识过了世家景况,冷不丁被送到那种地方,还经受着非人的待遇折磨,没疯倒算是造化了。

定安听着心酸,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绿芜笑起来,摇了摇头:“殿下不必可怜奴婢。那种日子也就过了一两年,后来公子找到了我,就派人将我赎了出来。其实奴婢不算惨的,苦是苦了点,好歹留了条命在,夫人和姑娘她们……”

说到这儿,绿芜生生止住了话茬,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些惊惧与痛苦。可想她们的下场有多惨。

定安想起谢司白那日曾对她说过的话。连绿芜都尚且是久久不能释怀,他所承受的只会是更多。

定安心下像是刀片滚过一样,隐隐作痛。她轻叹一声,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那先生他……”

“公子如何?”

定安顿了顿,踌躇一二,方是继

续问下去:“你可知道,白府被抄家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绿芜一惊,忙瞥了眼门口,见没人,才堪堪松下一口气。她道:“这事是大忌,从不让提的,我也并不清楚……殿下千万别再同旁人问起。”

定安当然知道这事轻易问不得。从前她刚进青云轩,秋韵就同她提过,在谢司白面前什么都说得,唯独过去是大忌。无论如何都不能问他曾经的事。

定安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绿芜眼看着定安很是失落,岔开话,又是说回了前面提及的。她慢悠悠道:“要奴婢说,殿下还是收收心。人生也不过这几年,何苦非要折损进去。过去公子牵扯您进去,奴婢反倒觉着您可怜。现在公子有心要您走,大好的机会,何不顺水推舟应下来呢?您是帝姬,何等尊贵,想过什么好日子过不得?又有公子从中替您周旋着,明枪暗箭得全由他防了,最是舒心呢。吃喝玩乐,再不济您就是想养面首,公子也定然会帮着您瞒天过海的。”

她越说越没边儿,有意要讲些轻松的话逗她发趣。定安听着想笑,却一时半会儿又难过得笑不出。她默默将视线移到一旁,低声道:“如果能丢开,固然是好的。可是我……”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