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她语气凉凉的:“先生看中的人,自是好的,如何能差了去。”
静竹终于是听出定安从哪儿闹得脾气,她一面从妆奁取了花露来,一面笑道:“只是我听殿下这话不大高兴似的。那位小郡王惹到你了?”
定安静默了一下,才又是摇摇头。
平心而论她对赵敬玄的印象并不差,赵敬玄待她像兄长般亲厚,那亲厚不像赵衷赵承总是隔着一层,是真情实意的,定安能感觉得出来。可若说一点也不迁怒,也并非实情。
定安错开眼,道:“那位小郡王也同先生有师徒的情分在,原比我早些的,他们是故交。”
静竹绞了帕子递给她:“殿下是因为这个?”
静竹看破了她的心思,反是定安不好意思起来,她拨弄着香露盖子,慢条斯理道:“不算是。”
定安早就不期望能有什么了。她对谢司白和谢司白待她,是不一样的感情。若是先生有天发现了她心中所想,只怕不仅不会高兴,反而要生了间隙。她想长长久久地留在他身边,就得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弟子。可现在她才发现,就是这样的身份,她也不能是独有的。
定安不由失神。
静竹见定安似是不想多说,只当她小孩子心性乱闹脾气,不以为意。
定安在杌子上坐下,静竹知道她要休息,便是替她把先前未完全拆卸下的发簪一一取下。定安任静竹侍候,自己是静静望着铜镜的边棱,雕刻着青山明月,让她无端端地想起小时候谢司白曾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练帖的情景,心下茫茫的有些悲戚可见。这注定
是徒劳无功的一场局,谢司白当年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了,他选她,只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一个人,并不因为她是定安,独一无二的定安。
“姑姑是不是觉着我气量太小了些?”定安闷声问了句。
静竹将发簪仔细着收起,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殿下重感情罢了,毕竟你这么些年也只当小公子是你一个人的师傅,冷不丁又冒出个人来,心里觉得失落也是常有的事。”
定安怔怔的:“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