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还真没人能治一治她了?若由着这般发展下去,今日姑侄两个共侍一夫事小,明儿还不定怎么着呢。”
邵皇后不动声色觑她一眼:“依你说能怎么办?”
问到实处,德妃说不上来,支吾半晌,才道:“太后娘娘……”
然而不及她话说完,邵皇后先一步打断:“母后久不闻宫中这些是非,况她年纪一日日大了,如何还能代为周转。”
德妃不语。
“你且听我的,韬光养晦才是正经出路。她锋芒正利,何苦这个时候与她争锋。”说毕,邵皇后心思一转,想起另一样事,“我前几日交代下你的,你都做好了?”
德妃应声,答道:“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和她同宫那人心思不正,一早是嫉妒她深蒙帝宠,恰好能为之一用。等过两日我去‘误打误撞’撞破这事,也好叫她体恤我恩德,同我交心。”
邵皇后揉了揉额角:“这也好。我看人的眼光差不了,那徐才人现下不显山露水,却是个能重用的,性情又得皇上的宠爱。若能好好栽培她,以后林家的那位蒸蒸日上,我们能有个旗鼓相当的,不至于落了下风。”
德妃诺诺应了是,只到底是心神不宁,显然还在为前一件事担忧,邵皇后见状安抚她:“你父兄与我父兄交好,不管旁的,你我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如何能不知这个理,你放心,十一再不济还有我这个母后在,我断然不会委屈了她。”
得了这一番保证,德妃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些,忙是谢恩:“多谢娘娘。”
自那日过后,定安一直让绿芜留心着长乐宫的动向,因而德妃私下召见徐才人的事旁人还不知,她这里就先是得了消息。
定安取过一柄白玉簪,听着绿芜的话,她微微一顿,才不疾不徐替自己簪在发上:“竟然是德妃娘娘?”
德妃自来是宫中最安分守己的一个。论容貌她并不出众,家世也只能说是一般,唯一能拿出手的只属资历深,是在永平帝潜邸时就进府的。她育有一儿一女,皆是资质平平,难成大器,因而也断然不会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威胁。这么些年
德妃从没有过出格的时候,与皇后和静妃都不算亲近,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无非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
所以定安怎么也没想见她是会跳出头的一个。她问:“你看清楚了?”
绿芜道:“自然是看清楚了,若不然也不能来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