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定安还太小,小到远不理解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定安。”她轻咳几声,“我时日不多了,不管你能不能懂,娘亲与你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记在心里,可好?”
定安眨眨眼睛,看了眼旁边的香尘姑姑,不明白那句“时日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后院藏着些银两,是我昔时的陪嫁。我早知有今日,所以分文未动。这宫里,说白了认的不过两样东西,一是权,二是钱。”陈妃已经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她微咳两声,香尘取来青瓷盏给她,却被推开。
定安懵懵懂懂,但也心感不好。她软软唤了声“娘亲”,陈妃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着她的眸中满是温柔。
“陈家倒台,这么多年来我荒废在这深宫中,已无心活下去。”陈妃抚摸着定安的脸颊,隐有眷恋,“可你不同,你还有以后。这些钱你拿着,去找谢司白。”
“谢司白?”定安重复着这个拗口的人名。
“青云轩谢司白。”陈妃道,“我于他有旧恩,他自会帮你。怎么打点人,怎么买通消息,你与他一一学来。”
这些话里十有□□定安都听不明白,但强烈的不安铺天盖地压制在心头,连喘气都觉着沉闷不堪。
她望着陈妃:“娘亲?”
那番话早已耗尽陈妃为数不多的气力。她还想说什么,却是咳嗽起来。香尘忙扶着她躺下,陈妃握着定安的小手,用了下力,最后还是松开了。
“你回去吧。”陈妃道,“明早还要去国礼院上课,免得睡迟了误了时辰。”
定安怔怔的:“明天是除夕,不用上课。”
陈妃愣了下,旋即笑起来。她的视线移到头顶的鸾帐:“已是除夕了吗?”
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