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凌将祁浔背上了身,往山下奔着,“怀辰,你先跑下去,找人接应。”
怀辰点点头,不要命似地往山下冲着。
许久之后,上来了几个侍卫,将跪在泥地里已哭得嘶哑的唐窈押了下去。
唐窈再见到祁浔,已经是三日后了。已近春末,那日却有些凉。
她从彼姝堂里被侍卫押着,一路赤足走到了祁浔养伤的寒歇堂,只穿了一身素白的中衣,一头青丝披散着,几缕发丝随着今日轻柔但并不暖和的春风迷蒙着红肿不堪的双目。
待到了寒歇堂,侍卫丫鬟尽数退下,唐窈奔向卧房,一进去,便见倚靠在床头的祁浔,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色虽还带着苍白,却已恢复血色,身上的绸衣虚拢着,胸口处缠着绷带,渗出了一团血点。
唐窈见他无碍,便顿住了脚步,只低垂着头,不敢再上前一步。
祁浔看着垂眸立在那里的唐窈,目光触及双赤着的双脚时眉头不自觉间便蹙了起来。
“过来。”
唐窈只得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走得很慢,刚至近前便被祁浔一拽,跌坐在床沿。
“把头抬起来。”
今日的唐窈难得的顺从,胆怯,让祁浔又添了丝心疼,后悔不该让她等上这三日。
唐窈抬首看向祁浔,眼眶通红,却仍将泪憋了回去。
她没有资格在祁浔面前哭。
祁浔见原本被他养得红润的面庞只几日便憔悴不堪,心头又恼又疼。垂眸见她双唇干涩,便命道:
“去斟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