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见洺回来,宁玲珑便念叨起料子的事来,说她分到的是最差的,可能宁七音房里的抹布都比那块料子好。
又说各房都分到了什么,甚至老太太得了一块稀世雀羽,说到最后,宁玲珑向陆见洺道:“我也不求像老太太那样,你去帮我弄一块小姑子那样的料子来就行。”
陆见洺本就听她絮叨半天心里不耐烦,如今听她张口向自己要东西,不由起了怒火:“我去哪里给你弄?难道你让我舍下脸去向叔叔要不成?”
“我管你是要还是买!”宁玲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别人用的都比我好?大家一样锦衣玉食的长大,我是那没吃过没见过的吗?拿一块破料子来恶心谁呢?”
陆见洺冷哼一声:“怎么?你这孩子都快生了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谁管你从前是不是金枝玉叶?你如今在府里就是个姨娘,你还想跟清雅比?你配吗?”
宁玲珑最近本就因为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而焦虑,如今连一块料子陆见洺都舍不得給她,还说那样难听的话刺痛她,她如何不气?于是她便和陆见洺大吵起来。
陆见洺心中对宁玲珑也不满,既然抬到了陆家作妾,就该有个作妾的样子,她样样与别人比,话里话外地嫌弃他没本事,他真是后悔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心中有了罅隙,陆见洺便越发不想见到宁玲珑,他一人搬到书房去睡了十日,宁玲珑哭着劝了三五次才回房去。
宁正锦果然高中了状元,宁国公府自然要设宴庆祝,陆景朝便陪着宁七音一同前去了,倒让宁国公府的客人纷纷感叹这一趟来得值,不但结识了新科状元,连陆国公爷也能攀交上了。
宁正辉虽然一直不喜宁七音,可陆景朝如今是朝廷里的红人,他想着自己也是宁七音的亲哥哥,没道理让外人比他更亲近陆景朝。
只是陆景朝对宁正辉不冷不热的,况且今日是祝贺宁正锦高中了状元,他并不想夺人风头,因此略吃了几杯酒就找了个借口离席了。
宁七音则和孙氏、苏南卿等人陪着女眷们坐着,孙氏高兴,被那些夫人们起哄多吃了几杯,很快就有些不支,由宁七音和苏南卿扶着去歇息了。
路上孙氏却不肯让搀着,直说让宁七音搀着苏南卿,口中还道:“你说说你这个大嫂,有了身孕都不说,操劳了这些日子,让我想起来就后怕。”
宁七音忙唤人来扶了苏南卿,自己则搀着孙氏向前走。
孙氏有些醉了,口中的话不停:“你大哥苦读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来了。你大嫂也是个好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就你那个二哥,是个混账东西,被那泼妇鼓动的要与我分家不说,你二哥还说我偏心,都是我生的,我能多偏心?还不是他让人伤心太久,令人失望太多,所以我才对他没有对你大哥温和些。”
“如今分家称了他们二人的意,可我与你父亲到底不放心他补缺的事,怎奈我们操的心在人家眼里都是多余的……”
孙氏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说了宁正辉分家补缺的事,说了宁玲珑这么多年白养的事,说宁七音吃了那么多年苦,如今好日子来了她心里宽慰的事,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