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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却猛地滚下泪来,忙转回头向着屋顶眨了眨眼睛,又拿帕子将眼泪擦去了。

宁七音再吃不下去,拿着那块杏仁饼正犹豫,便见孙氏又回过头来。

“你应该不记得了,把你放到乡下之前,我从家里带了几块牛乳杏仁饼出来。那时候你才由一个金枝玉叶般的姑娘被我们带到农户家里,你不喜欢吃农户家的饭菜,我就把杏仁饼给了你。”

孙氏边说边拭泪:“你没有吃够,哭闹着还要,我说……”

“我说等母亲来接你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很多的牛乳杏仁饼……”

孙氏的眼泪汩汩而出,宁七音从未见过这样的孙氏,不由地被感染的眼眶潮湿。

“没想到你在乡下一待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怎么又摊上这样的事呢?”孙氏痛心地捶了捶心口,十分难过。

宁国公叹口气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中踱了几步,然后回头道:“让你来安慰孩子,你倒自己哭起来,就不该带你过来!”

孙氏擦擦泪:“我心疼我这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命苦什么?”宁国公斥了她一句,“朝里现在只是猜测,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过不了几天姑爷就回来了,你非得让七音跟着你难过?”

宁七音看着面前的父母,她相信这辈子他们都是关心她的。可她有时候不明白,既然这辈子孙氏会心疼她命苦,上辈子为什么不多给她一点点关爱?

还有上辈子当陆家少奶奶时,陆老夫人也不喜欢她,这辈子却偏疼得紧。到底是因为这辈子娘家给她在婆家长了脸面,还是婆家给她在娘家长了脸面?

送宁国公和孙氏离开的时候,孙氏又向宁七音道:“你大哥大嫂也说来看你,我想着你每日应付也乏,便让他们明日再来。你若是觉得烦闷,就留你大嫂住下,跟你做个伴儿。”

待到第二日,宁正锦夫妇果然结伴前来,宁七音自然要打起精神好好招待一番。

“大哥马上就要殿试了,何必非得走这一遭?”宁七音有些许歉意,心中又有些许温暖。

宁正锦便说要来妹妹这里散散心,又问起宁七音最近读书的事,不提陆景朝半个字,宁七音倒不会觉得谈话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