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音见老夫人问话, 便由面向苏夫人转向了老夫人:“并不用去哪里,斑竹可以现场造出来,虽然不是真的, 但能以假乱真,满足一下观赏斑竹的心愿。”
宁玲珑在一旁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只是方才她被苏夫人言语间教训了一句,众人心中便有些轻看她,听她突兀地笑话了宁七音一句, 大家竟都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如此, 众人也觉造斑竹这事匪夷所思,若说画一株斑竹倒还可以,这造斑竹却是闻所未闻。
苏老夫人虽然半信半疑,可还是向宁七音追问起具体做法。
宁七音便笑道:“也是乡下学来的法子, 用绿矾, 胆矾,石灰各三钱调入草木灰中, 然后把竹子刮去竹青,再将调好的草木灰点在竹子上,就成了。”
苏夫人闻言笑道:“这些倒都是家里现成的!”
然后便吩咐丫鬟们去寻那几样东西, 苏夫人自己则站起来打量周围的竹子, 想要挑选一棵中意的来试。
苏老夫人向宁七音微微笑了笑, 虽然没说什么,面上却已露出赞赏的神色。
苏南卿从山寺回来之后, 数次说起宁七音如何知礼,如何可亲。苏老夫人听了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乡下长大的姑娘,再怎么也难以同世家贵女相提并论,顶多是个活泼有趣的, 让苏南卿觉得新鲜罢了。
今日相见,苏老夫人却并未看出宁七音的乡土气,言行举止挑不出毛病也便罢了,作诗竟也不落人后。
就在人人觉得这姑娘将自己练成了大家闺秀,完全与乡下一刀两断时,她又大大方方地说起了乡下学来的法子,丝毫不见忌讳。
大家正悄声议论着宁七音的法子,便有丫鬟将调好的草木灰端了上来,并拿了几把小刻刀。
“我来试试吧!”苏南卿拿起一把刻刀笑着说。
众人一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见她选了一棵有一贯钱粗细的竹子,拿刻刀轻轻地刮去了一层竹青。
她转过身,将刻刀放在丫鬟端着的托盘之上,又拿毛笔蘸了草木灰,最后点在了刮好的那一处。
众人围着她凝神看着,果见那一处现出紫褐色来,竟与斑竹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