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很为难,京城中势力交错纵横,一把年纪,听了方才张遵宝说的,倒想得比赵叶璧更远。只是赵叶璧双眸里期冀的目光,让她不经意间也被强烈的善意感染。
赵叶璧所言不假,张遵宝在京城中难以为生。今日听到他这番话的还好是赵叶璧,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杀他灭口也不足为惜。
京城中像他这样的小乞丐成百上千,生死还不如蝼蚁,今天死一个张遵宝,就像水落入水中,连一星半点的水花都不会有的。
郑姨最终没说什么,赵叶璧欢欢喜喜地领着张遵宝回到将军府,着人将他一通收拾,叫阿昭领着他学做杂活。
夜里寒风卷着光秃秃的枝桠接连碰撞,发出冬季独有的声响。
打更人敲过亥时三刻,掌灯丫鬟熄了院里的烛火,赵叶璧在床上困得抱着膝盖打瞌睡,玲珑小巧的下巴不住地点着,一个恍神间磕在自己膝头,打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揉揉惺忪睡眼,见到眼前人板着一张俊脸看她,自觉地伸出一双胳膊环住来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腹部,软软唤了句:“将军,你回来了。”
吕辛荣一回来听郑姨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气得太阳穴不住跳动,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推开房门,见到困成这幅模样仍旧不肯解衣睡去的赵叶璧,知道她在等自己,高涨的怒火消了一半。
他立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看她受惊吓的兔子一样骤醒过来,温热的小脸贴着自己,依赖之情无需言表。
吕辛荣顿时火气全消,以指作梳轻柔地抚摸她的的长发,将她沉重的头抬起来。
赵叶璧嘟囔一句:“将军干嘛呀?”
吕辛荣差点又气笑了,她知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危险?
“你今天做了什么?嗯?”吕辛荣没好气地问她。
赵叶璧脑子还不清醒,哼哼唧唧,“将军,将军”地叫着,眨眨迷蒙的大眼睛。
吕辛荣真拿她没辙,坐在床边,长叹了口气,凑了上去一口咬在赵叶璧圆润可爱的耳垂上。
浑身战栗,汗毛倒立而起。赵叶璧哆嗦一下,双眼立刻恢复清明,红意沿着耳垂蜿蜒直脸颊,湿润的朱唇抿起,不满地嗔怪道:“将军你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