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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叶璧惊讶地捂着嘴,心口泛起怜悯的波浪,低声道:“他怎么身上都是伤?那时还那么小,怕是疼坏了。”

她忆起给将军换药时用烧酒擦拭伤口,将军也是不哼不响一副不会痛的样子,那么十四岁的将军,大概是一头小狼的模样吧。

周显叹了口气,“是啊,我们也不知道王爷的养子怎么会一身伤呢,奇了怪了。”

帐外,寒风呼啸。

一人合抱的大树孤零零地伸着乌黑的枝桠,其上叶片凋零光秃。树下立着的吕辛荣负手长眉冷蹙,平静的语调里暗藏波涛,他紧紧攥住手掌至指节发白。

“你说,另一块天子剑令找到了?”

☆、15踏雪

甘忠双手抱拳,面色凝重,说话既稳重又严丝合缝,一点看不出莽夫的样子。

他道:“十六年前太子中摄政王圈套被废,皇后自缢在北武门,母族邱氏遭满门抄斩,国舅右相邱崇原是我等的号令者。但他还未将命令下传给我等,便被皇帝一指令下赐死。”

吕辛荣眉间拧成川字,薄唇轻启,冷声道:“所以?”

甘忠顿了一下,缓缓开口:“天子剑令为防持令者私下结营谋反,本就是单线联系。邱崇大人一死,我们群龙无首,这么多年早就不知道彼此下落,更作鸟兽散。”

风吹过老树,唰唰作响。吕辛荣压低声音,向树后踱了半步,恰好避开不远处同将士们一起饮酒的顾万林偷瞄的目光。

“那你如何知道另一块在夏州?”

“这个嘛……”甘忠原本声音粗犷,此刻他也刻意放低声音,“天子剑令是太祖建朝时为防下臣谋逆设立的,共有九块令,分散在九支姓氏手上,又由当朝天子选定清廉忠义之人做号令者。我们西南甘家世代为军户,老祖宗不过是太祖军中的马夫,谁能想到我们能得一块令?夏州那位更不济,是屠夫起家,甘家曾有女儿嫁过去才偶然知晓她夫君的这个秘密。我知道一点内幕,顺着亲缘摸到了这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家。”

“好,辛苦你了。”吕辛荣神色复杂,说罢转身要走,复又立住回头对五大三粗的甘忠道,“你信我了?我是吕毅的养子。”

甘忠满是胡茬的嘴扯起一抹苦涩的笑,道:“原先看见将军的太子手令我是不信,谁知你们吕家父子用了什么阴狠手段。但得知将军同摄政王的旧事,我甘忠愿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