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转几乎僵住不能动弹的脖子,使劲揉按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着:“怪了,怎么睡得这么沉,还有点冷……阿嚏!”
赵叶璧赶紧按照土方搓搓额头,边抻抻胳膊,边起身去看暖炉。
炉子都凉透了,里面的银炭还剩了不少。
“坏了,将军!”
赵叶璧一看便知道定是昨晚她瞌睡,让炉火不小心熄灭了,连忙吹燃火折子把炭点上,再三步并作两步地去看床上的吕辛荣。
将军伤口化脓,若再着了凉风发起寒热便糟了,她探出手去摸吕辛荣的额头。
却不料手在半空中忽然被握住,赵叶璧瞪圆了眼,下意识要抽回手却不能。
她对上吕辛荣睁开的双目,有些慌了神。
这不是赵叶璧第一回同吕辛荣对视,却没有哪次离得这么近,她的手还被他冰凉宽厚的大掌包在里面,脸上不自觉地泛热。
吕辛荣善射,耳目具佳,听见她砰砰的心跳声,于是松开她的手,将头偏过去,缓缓撑起身子。
“有些烫。”
赵叶璧左手摸右手,目光小鹿一样慌乱地躲闪,自我掩饰般念念叨叨:“是吗,不该呀,都怪我昨晚睡着,炉子灭了应该是凉的才对。”
吕辛荣按住胸口的伤,将外衣披上,顺着赵叶璧的目光,眯着眼向那炉子看去。
铜质的暖炉轻烟再一次冉冉上升。
他知道不怪赵叶璧,昨夜是有人吹了天下第一迷药百月香进来。行军从冲州至梧州的路上,他着过这种迷药的道,否则也不至于叫人近身伤及要害。
杀他的人,一回不成必有第二回。他原本住的别院铜墙铁壁,四处皆有他从军中带来的暗卫,绝无可乘之机。
世人皆知他行军布阵如有神算,却没人知晓他善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