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璧眼底眉梢抑不住的喜色,对兰素说:“正巧借着这个机会回趟家。”
兰素服侍她穿上冬衣,觉得不够暖和,又添了条抹额,裹上厚厚滚着毛边的斗篷,将烧得烫手的汤婆子塞到她怀里。
赵叶璧只有一张小脸儿露在外头,小巧的下巴蹭着柔软洁白的毛边。
兰素有些忧虑地说:“夫人一个人回家,别人会说你闲话。”
“没事。”赵叶璧抿着嘴甜甜地笑,目光却越过兰素,望向窗外。
雪霁天晴,一片银装素裹。
暂住的别院在府南,赵叶璧买了药,坐着马车先去赵家。她念着爹爹,心里便生出几分急切。
拎着药立在赵家门口时,赵叶璧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还在闺中,不过只是出门买了躺药罢了。
兰素叩了几下门,半天不见人应她,恼得很,小声嚷嚷道:“大白天的,都是睡着了么。”
话音刚落,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露出赵叶秀不耐烦的脸,只见她抬起眼皮不屑地睨了一眼赵叶璧,轻慢道:“当是谁在叫魂呢,原来是你呀。嫁都嫁出去了,回来干嘛?”
大姐素来如此,赵叶璧也不恼,温声说:“我带了药,大姐让我进去看看爹爹吧。”
赵叶秀拨弄两下头发,将藏在刘海后的耳垂露出来,那上面是一对先前从没见过的宝石耳坠子,她走上前一把抓过药包,道:“爹还没醒,药我拿了,你可以走了。”
“你拿那钱去买了首饰?那是给爹的救命钱!”赵叶璧眼睛一下子红了,她不会发火,生起气来声音都打着颤,直觉得眼泪上涌。
兰素赶紧扶住她,竖起眉指着赵叶秀,气不过地说:“你是夫人的姐姐,夫人倒了什么霉才遇上你们这一家子人。”
赵叶秀嘘了一声,撇撇嘴讥讽道:“哪门子夫人,夫君都不跟着回门,怕是个不受宠的。好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她说罢转身,将门重重一合。
赵叶璧望着黑漆漆的木门,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向下落,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