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柯脸上的红潮渐渐消退，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

一只白嫩的手伸了出来，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和湿巾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又被团成一团团丢在卧室的地板上；被抛弃的睡裤也重新回归温暖的被窝，被主人穿回了身上。

当夜再次变深时，一根树枝从床上伸延出来。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睡前活动，柯柯睡得很沉。

一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被子外头，顶端的脚趾无意识地放松。

那褐色的树枝来到了这只脚上方。

树枝慢慢变化，顶部从只有尖尖变成了一个杈、两个杈……最后竟是变成了人的手骨般大小，然后将树皮取而代之的，是人的皮肉。

暗色中，人手诡异地从树枝里长了出来。若是柯柯见了，定是要吓一跳的。可是他现在睡着了，不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只树化成的手几乎是有些珍爱地触上了柯柯露在被子外的脚丫。

骨节分明的大手先是把脚丫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捏了几下，然后才不舍地把那小脚放进被子里，替柯柯掖好被子，一如往常那般消失在卧室里。

第四章 偷偷

干点坏事。

又是一次夜深人静时。

被子里的人只露出个小脑袋，身子有规律地呼吸起伏，显然已经陷入沉睡。

树枝从床头伸延出来，一左一右，渐渐变成了两只手。只是那手的血肉皮肤将将到小臂处，再往上就是手臂粗细的树枝。如果忽略这一点，那双手还是十分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短短的，手指关节处有点泛红，手掌很大，手臂处随着动作还会显出青筋。

“手”好像有点不适应，在虚空中张了张，稍微活动了一下指节。

小心翼翼地挑开了柯柯两边的被子，它首先感受到的是热。像小火炉一样，暖烘烘的，非常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