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一同前去审理此案吧,请。”燕九领着廖大人先行一步。
等人都走后,纪淑恪才来到纪显毓的病榻上,纪显毓显然一怔,待反应过来,才有些不知所措。做父亲的最怕一身伤被儿女瞧见,怕她们担忧,本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该会有多害怕。
“阿福怎么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阿爹”说着便小跑至纪显毓身前,一把抱住父亲,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最怕的时候不是那个错乱的“抓奸”现场,也不是李凛当着众人的面休弃她,而是得知父亲暴毙的那个晚上,她觉得天塌了,再也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了,她从小没了母亲,和父亲妹妹相依为命,可她在乎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那种痛苦,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纪显毓拍了拍大哭的女儿的背,“阿爹不是好好的吗?阿福不哭了,听阿爹说。”
看着小脸哭得通红的女儿,纪显毓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怎么还冒鼻涕泡呢?还真是个小花猫。”
“阿爹要与我说什么?”纪淑恪自己擦干了眼泪,乖乖坐好。
纪显毓早些年在大同为官,认识了一位见江柯的商人,那商人富甲一方,每年的大同商会聚首,他都会被要请出席,故而结识江柯,成为了诗书好友,两人性格相合,颇为惺惺相惜,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商贾而已,却不曾想这人竟是被诛的前太子妃兄长。
纪显毓本该上报朝廷,可他却动摇了,只得中断了与他的往来,商会宴请他也是能推则推,从此更是不见此人。
一转眼多年过去,江柯找上门来,向他许了诸多好处,以此来成全二人早年间的一片情谊。纪显毓单方拒绝,却不敌江柯的一意孤行。
而纪显毓极为小心,虽然看着江柯已然没了复仇当今圣上的可能,但还是怕引火烧身,所以机会一来,他便远去宜州为官,却还是没能摆脱江柯。
在南方官员体系中能够独善其身谈何容易,一着不慎便会陷入圈套,被人拉下马,这也是为什么南方官员多腐败,每逢三年必一换的根本因素。
求稳不成的纪显毓,在多方压力下。最后只能默许了江柯的做法,而他,也为他所用。
可他没想到的是,江柯并不是只想简简单单的报仇,而且有更大的惊天阴谋,他想起了李凛,原来危险,时时刻刻都藏在他身边。
“经此一难,阿爹也明白了,我的阿福总是要托付给别人的,阿爹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总得有个稳妥的人,替阿爹来照顾你。”纪显毓心里不舍,可这个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必须要保全。
“阿爹说什么呢?什么叫不在身边?阿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