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如今这心神不定的模样,没准正是意外发现了什么,心下暂且还震惊得很,未缓得过来,见着柔真便更加心虚。
柔真也算是猜得不错,二长老这些年的密谋,尽数是瞒着灵苑的。便是灵苑,也始终觉着自个儿爹爹是个极其和蔼的人,对柔真百般维护。
但来青城的路上所宿住的驿站毕竟不比圣宫,灵苑睡得并不很沉,夜里便听见了住在她隔壁房的二长老的些许动静,心有疑虑,便开始留心。
因着女儿的并不太机敏聪慧,二长老这些年并未对灵苑严防死守地瞒得滴水不漏,她发现蹊跷之后刻意留心,自然能发现很多纰漏。
灵苑察觉到二长老似乎密谋着些甚么对圣宫不利,与国师作对的事情后脊背发寒。
她不是一个乖顺听话的姑娘,甚至很有些心狠手辣,喜欢藏昙便怎么也想得到,即使藏昙对她没有好脸色,她也能厚着脸皮接近,瞧柔真不甘心便要百般针对她,甚至往她平日里所用的脂粉中加入海芋汁水,想要毁了她的脸。
但她自幼便长在圣宫,修习教中经义,信奉教中神明,尊国师为天下之主,如今父亲的举动,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天下信众皆笃信,国师是世间与神明沟通之途,国师之任命乃是神之所授,国师之权乃是上天给予的。
她从未想过,竟然还能背弃国师,另尊新主。
柔真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幽幽叹气,道:“灵苑大抵是不敢插手二长老所为之事的,她的胆子没那么大。”
既然灵苑已经走了,柔真便索性呆在她方才倚靠的那座亭子里,命人取些鱼食来喂鱼。
前阵子迎春开过,颓败时落在湖里,让这些锦鲤争食了个饱,因此,现下瞧来,这些过了冬的锦鲤尽都是圆滚滚的可爱模样。
柔真正向湖中一颗一颗地扔着鱼食,忽然挑眉看向萝蔓。
萝蔓捂着肚子,面上很有些不自在,她的肚子方才竟然发出了声响。
柔真悠悠一叹,“说罢,你是馋这鱼食,还是馋这些胖鱼?”
言罢,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有些暮意,便将鱼食交给其他婢子,取了帕子净手,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回去换身衣裳,便去主殿参加晚宴。萝蔓呢,还是多捎上几块糕点罢,省得今天宴上眼巴巴地瞧着席上菜肴,肚子又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