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昙又是略一勾唇,记下了那几个童子的面容,接着开口道:“别有异心,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若还有瞧不清的,莫不是以为自己比晚棠还要有本事,能逃得过本座?”
他身后伏在祭坛上的晚棠终于肩头微颤,咳出一口血。她艰难地抬起头,勉强睁开眼看向藏昙。
眼前都是血红一片,她几乎看不清这个身形颀长的年轻人。
她在老国师在任时便耳闻过,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方才也见识过了。并且,他一接任,便积极打压皇室,想来不会同老国师一般,同皇室纠缠不清。
可她仍在犹疑。他好似同那个上官皇后的女儿有什么牵扯。
咬咬牙,她嘶哑着声音,竭尽全力对着藏昙道:“你觉得皇室如何?”
藏昙头也不回,听了她的话,轻嗤一声。
“不过犹如腐尸堆砌成的阴沟。”
晚棠抹去额上留下的血,攥紧了手。
“我信你一次。当年那枚符节在我那里,温泉殿第三口子泉泉底有一机关,你打开便是。那两小孩的双亲,是我杀的不错,可我都是为了圣教好,说我别有异心,我可不认。”
藏昙回身瞧她,见她微阖着眼,并无甚么异样的神色。
他们交谈声音不高,藏昙也并未刻意传入每个人耳中,因此,底下并不知晓上头发生了甚么,只是有几个被晚棠的模样惊得连忙自首的童子,已被沉唐带走审问。
饶是藏昙,也对她骤然的交代很是意外。
正是觉着依晚棠的性子,大抵是甚么也不愿说,他才压根不打算审问的。
况且,他不觉着这一切是晚棠主使。可谁能指使得动晚棠?
可符节事关重大,藏昙抿了抿唇,招手让清渚湛荷上台来,让他二人接着处置晚棠一事,自个儿身形一闪,正是向着温泉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