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低喃罢了他想对清渚说的话,便陷入沉睡之中。
一柄极薄的弯刀从他的腿开始轻刮,衣衫割裂后,片片皮肉掉落。
地上很快积了一泊鲜红,藏昙垂眸,手中动作慢条斯理,甚至唇边噙了一抹浅淡笑意。
直至剜到膝盖,见了白骨,他这才将刀倒回去挑断脚筋。
藏昙一抬头,正对上那捧红花龙胆,唇边笑意突落,脸色阴沉几分,站起身来,取了一块白巾,狠狠抹去了弯刀上的红迹。
“滚进来。”
立时,便有几道身影落于殿内。
“叫清渚滚过来,将他这个争气的弟弟带走。可务必叫他看好了,别叫这混帐醒来作弄。”
停云说他是得了老国师青眼?藏昙只觉可笑。
是哪一个狗东西故作玄虚?听停云所言,竟还盗学了织梦催眠之法,虽说那人展示的只是皮毛之道,远不及审讯手段的核心,却足够糊弄人了。
看来,老国师掌权期间,圣宫藏污纳垢不少。他只革除了明面上几条反骨和反对他行事作风之人,这暗地里藏了多少波澜,如今瞧来,当真是有意思。
清渚听暗卫们传,道是国师大人正在审讯他弟弟,差他去领回弟弟,心中又惊又惧。
他很快赶到藏昙殿中,藏昙已经不见踪影,只余下浓浓血腥气,和鲜红中躺着的停云。
清渚第一眼本觉着此童子眼生,这殿内又似乎再没了旁人,于是便走到近前,细细端详起他的脸,看出端倪后,心口一紧,手指颤抖地摸向地上人的脸侧,撕下一块面具来。
清渚眼眶刺痛,看着那泊鲜红中隐隐露出的白骨,咬牙脱下一件外衣,将停云裹着带回他护法堂中住处。
他那里有上好伤药,却不能解决这样严重的创口。不知停云究竟做过什么,但国师留了他一条命,清渚也只好斗胆传唤了圣医堂的医者来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