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苏蓉绣自是能听懂,只是拐个七八道弯子的话,自己说得出,这姑娘又未必能听的明白,可别是又原话转达给了问话的那个人,到时候再让别人听出些什么端倪,反倒是自找麻烦了。
于是苏蓉绣眉眼一弯,只同绥安闲扯了几句宁清衍的好话后便将此事儿给糊弄了过去。
到了衙门,自报家门,再拿人九王爷的名字出来溜一圈儿,办事就果然方便多了,苏蓉绣还算顺利的拿到了苏家所有在皇都城做过备案的产业及宅地记录,挺厚的两本册子,领路的官爷同她掰扯道。
“姑苏苏家?嗐,有印象有印象,就前几年那二公子特地过来请咱办的事儿,六个人确认记录折腾了三四天呢,今儿个您算是运气好碰着我了,要是撞上别的人,直接库房门一开让您自个儿几千几万本里头找去,怕是三两个月您都理不出个眉目来。”
绥安听着这话,小嘴儿一撇便不乐意的想反驳道,人家二公子前几年才来的,那咱们就找这几年的记录呗,犯得着往千万本里头去翻吗?
谁曾想自己嘴都来不及张开,苏蓉绣便是急急一步侧挡到她的身前,姑娘家眼含笑意,和善可亲的给那带路官爷塞了一锭颇有分量的白银,给钱的动作熟练且隐晦,袖口子一挡,旁的人谁也瞧不见。
“那今天运气可是真好,辛苦官爷了。”
银子捏在手上,沉甸甸的还有几分硌手,哪怕不肖低头去看,也晓得这份好处轻不了,只想着这姑苏来的就是懂事儿,上回那二公子来要不是给了大家伙儿那么多好处,鬼才肯这么三四天就麻溜的把所有记录全给他登记备案了呢。
“不辛苦不辛苦。”
那官老爷推开库房门,扑面而来的一阵烟尘气呛的绥安直咳嗽,她只拿袖口子捂着脸道,“咳,你们这是多少年没人进来过?瞧瞧这蜘蛛都开始挂起网来。”
只看绥安是个小丫鬟,那官老爷自是不做理会,斜斜瞪过一眼算做罢了,回头来仍是满脸堆笑的谄媚着同苏蓉绣道,“姑娘可得拿好。”
册子当是按年份摆放,找起来也算是容易。
苏蓉绣十分感谢的伸了双手去接,那官爷还道,“具体的就只能姑娘自己找了,这两三年的宅邸交易以及新开商铺就都在这里头,若看完觉得有遗漏,剩下的册子您随意查就是,不过翻阅时务必谨慎小心,不可破损,不可将此册带离此屋。”
绥安忙道,“这屋子都快霉了,谁能在里头呆那么久?”
官爷目光向下一垂,方才还上扬的嘴角立即落下来,他毫不客气道,“这是规定,姑娘们若是遵守不了,那今儿个这册子还真就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