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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这下等奴仆一旦枉死,身上的怨念最是重,你说你也是,平日里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可碍着人命的事儿如何也该有个度,这下子倒好,作孽做到了自己身上,你说你怪得了谁?”

四姨娘身子抖的厉害,孩子没了她自然是最伤心的一个,本来后半辈子站稳脚跟、荣华富贵就全靠这么个种儿,结果却是这样虚无的说没就没了,早上急着喝水自己动手去推的门,那摇摇晃晃挂着血水的胳膊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吓的自己没了半条命不说,还结结实实往地上摔了一个屁股墩。

那时疼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这时的恨更是恨不得同周边这些冷嘲热讽的家伙们一并玉石俱焚。

四姨娘红着眼珠子去瞪三姨娘,只有大夫人不知真心假意的坐在这处,无奈叹气摇头后才劝着这两位侧房的妹妹道。

“好了,平日里斗嘴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想管你们,可现在出了这般祸事,都是姐妹还说什么风凉话?”先是呵斥了三姨娘,大夫人又才转向四姨娘道,“这话我本来不想说,可那小狗到底也不是咱们家买回来的,虽说吃着咱家的饭,住着咱家的宅子,可你这处罚不经过人家房里的主子就仗着大当家的威风胡作非为,又如何能堵悠悠众口?”

大夫人同大当家相敬如宾,虽是夫妻情谊并不深厚,可这女人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大当家一直对她颇为尊重不说,人家膝下还有个板上钉钉能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四姨娘紧咬嘴唇,愣是把满肚子火气压了下去,她一张嘴便是带着哭腔,双目红肿的伸手拉住了大夫人的手指。

四姨娘哭道,“姐姐,就算我处罚那奴才越过了蓉绣的手,可是她也不该这般迫害她的四娘啊,当年她娘亲病重的时候我是如何照顾她们母女俩,她半分不懂感恩也就罢了,一个姑娘家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残害手足骨肉,她难道不比我胡作非为的更过分吗?”

三姨娘阴阳怪气的在一旁道,“蓉绣这丫头虽然脾性古怪,可是你如何就能断定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做的?”

四姨娘喊道,“那晚我房里的丫头起夜时亲眼瞧见她出现在我这松香苑门口。”

“出现也不能证明人家是来害你的吧。”

“不是来害我?”突然拨高的声线,四姨娘的声音尖细刺耳,她直冲着三姨娘叫喊道,“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雨,你去问问她不在房间里睡觉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屋院旁边?”

“出现在你屋院旁边就是害你?那指不定是你平日里苛刻下人,院子里的丫头们记恨在心才做的这事儿呢!”

“你”被人气的一时涨红了脸,四姨娘本就身体虚弱,遭人再这么一刺激更是连连咳嗽不止,粗气连着喘了好几口跟是透不过气来了一般,身子弹起一半来又摔回去,手指头指着三姨娘抖个不停再按住自己的胸口。

大夫人皱眉,向来端庄的女人自然是见不惯这等混乱吵闹的局面,沉眸瞪了那三姨娘一眼后,才将将止住了一场骂战。

示意一旁站着的丫鬟去给四姨娘顺气,待咳嗽声止住一些后才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许乱说,蓉绣娘亲虽然死得早,可我这个做大娘的还在,她若是做了错事那我自会家法处置,可若不是她做的,你这张口就来的毛病也该好好收拾一回。”

四姨娘仍在重喘。

三姨娘见状忙见风使舵道,“大姐说的对,要戳人脊梁骨也得拿出证据来,蓉绣娘亲不在,咱们不管是大娘三娘还是四娘那都有照顾她的责任,往孩子头上砸锅可不是长辈该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