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皇上,微臣……微臣……实在不知!”蔡家志吞吞吐吐地说道。心中却在想:“微臣忧心忡忡,想了几天几夜的计谋,皇上您听了无动于衷!只赞了句好计,便只顾喝茶。理也不理,眼下情形危急,您这种态度,为人臣子的谁不紧张?再说,那句好计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唐玄轻啧了一口茶,慢慢悠悠地说道:“你不必紧张!眼下该紧张的是陈一平才对!他与你俱都是聪明之人,他想出了好计。眼见着我们一步一步朝他事先预计的方向走去,他这心里自然比任何人都激动,也比任何人都紧张。所以,现在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令他或喜或忧,寝食不安!那小子这几天怕是减了不少肥吧!家志啊,你的计谋定是想过多日,算是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步步明确,时机把握的也不错,十分可行!而朕不动声色,你便慌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便是这个道理。陈一平派了至少二万名骑兵阻截咱们,各方各面怕是早安排妥当!咱们任何时间突袭,相信他也能随时应变。如若我们仍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照直朝南方密林行军。大出他的意料,就该陈一平那小子慌乱了!这聪明的人一旦多疑起来,就会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到头来便会被自己的聪明所误。”
蔡家志若有所悟,道:“微臣遵听皇上教诲!只是……”
蔡家志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唐玄道:“你但说无妨!”
蔡家志道了声是,接着说道:“皇上,您的意思是。我们继续与陈一平耗下去?微臣担心军中粮草……那些烤制的马肉,最多也只能吃上三天……三天过后……”蔡家志小心说道。
唐玄喔了一声。爽快说道:“那好吧!就依你之言,通告军中高级将领。就说三更时候听令集合!三更之前,谁也不准乱说,否则以挠乱军心论罪,集合之前,你先来朕的营帐前听口令,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回吧!”
蔡家志见皇上刚才分析,实在是高明之极,原以为皇上定下朝南行军之计!他提出粮草不足之意,无非是想听听皇上是如何解决的,好安心照办。皇上之英明,胜他许多,料想已有万全之策,没想到皇上一听,态度即变,蔡家志顿时傻了眼,怪不得人家常说君意难测?可是,不解归不解,皇上都让他退下,蔡定志也只有先行告退。
当夜,蔡家志并未休息,领着手下四处巡查!到了三更时侯,蔡家志前往唐玄帐前,与守卫在外面的飞虎队队员寒碜几句,意思是说到了三更,不知皇上醒了没有?是否要集合军士?
飞虎队的队员知道蔡家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对他格外客气,便进去询问,过了半晌,方才出来,对蔡家志道:“蔡将军,皇上说他睡得正香,不想起床,今晚的集合取消!”
“啊?”蔡家志闻言大惊,急忙问道:“皇上当真这般讲的?三更集合的军令,也是皇上下的。怎的说变就变?这……不行?烦请各位通报一声,就说蔡某要见皇上。”
一名飞虎队的头目,嘿嘿一笑,拉蔡家志到一旁,小声说道:“蔡将军,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怕说出来,惹蔡将军不快。”
蔡家志明白这些飞虎队队员,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官职不大,却甚得皇上信任,对他们自然不会摆将军的架子,连忙道:“诸位跟着皇上征战南北,功不可没,这下官二字,万万不可再提,蔡某实在愧不敢当,如不嫌弃,当以兄弟相称才是!兄台有何高见尽管直言,家志洗耳恭听!”
蔡家志这句话说得谦恭之极,那名飞虎队的头目心中甚喜,暗自得意,低声笑道:“蔡将军太谦虚,兄弟佩服,不过话又说回来,兄弟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我们这些跟在皇上身边的人,当然事事都要听皇上的,皇上说怎么办,便怎么办?你放心,皇上做事从来都是对的,皇上说三更集合,便三更集合,皇上说不集合便不集合吧!蔡将军您是聪明人,何苦惹皇上不开心呢?”
蔡家志点点头,道:“兄台说的极是,蔡某受教了!”他正打算离开,谁料,一名飞虎队队员过来禀告,说皇上有请蔡将军。蔡家志离言,走到唐玄帐外,垂首低声说道:“末将恭请皇上!”
“喔……”帐内的皇上似乎伸了个懒腰:“睡得真舒服!怪不得人家常说春眠不觉晓!家志啊!想必军士们也睡得正香,这几日行军劳累,让他们多睡会吧!突袭的事就改天吧!你也辛苦啦,回去歇息吧!”
蔡家志听后直亲口说出,便不再多说,道了声是,退回去休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父亲一直教导他,军中无戏言,皇上的军令怎的说改就改?他实在想不明白,怎奈皇上心智手段胜他百倍,就像飞虎队的头目说的那样,反正皇上都是对的,作臣子的只管听命便是了。可是,这与父亲的教导大有不同,蔡家志想来想去,一直到天亮,仍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