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我笑话?”不过几日,贺旸已然消瘦了不少,两颊凹陷,颧骨高耸,全然没了旧日里熠熠的神采。
贺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话音没有什么波动,“来看看你怎么滚的。”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竟然还拨冗莅临,当真让我受宠若惊啊。”贺旸讥笑,他身后的仆从有些犹豫地偷偷瞟贺暄,似乎想开口催促贺旸启程。
“看你如此模样,着实令人高兴。”贺暄面上却未见半分喜色,早春的晨雾带着冷霜笼罩着他的侧脸,像是戴了一副冰雪铸成的面具。
贺旸面色一沉,紧紧地咬着牙关,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四殿下,该启程了。”
贺暄看着贺旸冷着脸转身上了马车,在撩起帘子之前,贺旸转身最后看了他一眼。
像是黑暗中伺机上前给出致命一击的困兽。
马车辘辘地向城外驶去,贺暄收回目光,微微勾起唇角。
丰德二十七年春,四皇子贺旸因言语无状,有失惑无常之性,夺去其齐王封号,贬至常州,无诏不得入京。
丰德二十七年,注定是个不平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