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暄喝了口酒,“怎么?担心家里那位管你?”
“聘的是李尚书家的女儿,你也知道他们这些松风党最看重名声,我要是再出来鬼混,可不得被老爷子打死。说来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婚事可有眉目?”许昱行说了一半,想到什么似的住了嘴,叹了口气道:“哎怪我怪我,一时忘了上头那位主子……”
贺暄似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道:“昨日萧琢来我府上,我让他喂我喝酒,他竟还生气了,说我拿他当娈宠……”贺暄嗤笑一声,“可不就是个娈宠,难不成还当我对他满腹深情,爱他爱的寻死觅活么?”
许昱行啧了一声,眯起眼对花浓说:“来,喂爷喝点酒。”花浓点点头,用嘴含了一口酒,便凑到许昱行唇边,“可觉得爷欺侮了你?”
“爷说的哪里话,没得折煞了奴家。能侍候爷,是奴家的福气。”花浓掂了掂酒壶,“酒没了,奴家出去再要一壶。”
“哎,人家毕竟身份尊贵,矫情些也是应该的。”许昱行晃了晃剩了一半的酒杯,“听说你最近宋公子那都不去了?说来也是,太子殿下心里惦记着的时候,全京城怕也找不出比你还温柔专情的人儿来。”
贺暄挑眉,“怎么?平日里我便是凶神恶煞的么?”
“哟,就你那臭脾气,藕初你说说……”
藕初正在剥着果壳,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着说:“二位爷可别拿奴家作乐了,奴家可不敢说。”
“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他心里欢喜得不行,面上扯些欲拒还迎呢。”
贺暄一顿,他心思缠绕着萧琢那双泛红的眼睛,心下蓦然升起一丝燥意,他心烦意乱地推开身边倾身倒酒的藕初,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这一晚上许昱行喝了好几壶酒,出门的时候走路都不稳当了,晃晃悠悠地往贺暄身上靠。贺暄嫌弃他一身的酒气,让几个小厮抬着他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开的稳当些,这才回府去了。
那边萧琢已经回了府,待用了晚膳,便拉着德清与紫菀进了寝殿。
“你们去别的地方忙吧,这儿有紫菀便成了。”萧琢将门口的侍女都遣走了,又将寝殿四面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这才坐了下来,小声问:“玉玺可还在原处?”
“在。”德清点点头,他眉间微蹙,犹豫了一瞬,低声道,“侯爷可想好了?”
大兴亡后,天下四分,北边的晋国,南边的南梁与南蜀,东边还有鲁国。其中以晋国兵强马壮,商业鼎盛,最为富庶强大。晋国自广德帝起便出兵伐南,先后灭了南蜀与南梁,自此只剩东边的鲁国尚在苟延残喘。鲁国如今的皇帝是个黄口小儿,由太后垂帘听政,世家尾大不掉把持朝政,百姓叫苦不迭,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