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他自嘲的笑了下,他居然期盼一个小姑娘来救自己,他如此一个高大、有力的男人,保护不了她也就罢了,竟然要指望她来保护自己么?他眼下这副弱小、狼狈、无能为力的惨样,他才不愿让她看到。
况且,她对他又没什么好感,没准厌恶还更多一些。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愚蠢、更悲哀的人么?
他刀是因她挨的,血是为她流的,将死之时,他满心里念的、想的那个人……他竟连得到她一点起码的恻隐和尊重,都不敢奢望。
他想他是疯了,那样毫无理智的去肖想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女子。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一场付出终会一无所得,就连他之前向她提出的所谓“条件”,他从前没报太大希望,此时看来,更是再无兑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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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影恹恹卧床已有好些日子。
之恩遣了好几拨太医过来瞧,然而思影讳疾忌医,坚称自己只是困乏并无大碍,合上床帘将所有太医挡在外头。之恩不知缘故,却也不敢勉强,只得每日伴在榻前,耐心哄劝。但思影横竖不肯就医,也不见好转,只一日日的愈加消沉萎靡下去……
直到这一日上午,之恩刚下早朝退回内殿,便听见涤心苑宫人急急来报,说思影起床便晕过去了。
之恩一听就急了,立刻着人速请太医,连朝服也顾不上换,十万火急往涤心苑赶。一进屋便见思影仰卧在榻上,双目微阖,苍白脸上全是汗。旁边的宫女不住的替她擦汗,擦得她一张脸愈发呈现一种可怖的、惨淡的死白……
正在这时,一众太医也匆匆赶到了。
之恩忍着心疼忧虑,侧身让开道来,催促太医们即刻为思影诊治。
主诊的太医姓程,是太医院颇有资历的老太医。他谨慎的在思影腕上搭了一块丝帕,方才肯坐下。他问诊十分细致,冗长的望闻问切过后,复又细细把脉,皱着眉头沉吟不语,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之恩见了着急,“到底怎么了?”
程太医眉头蹙得更深,“殿下勿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