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呦的目光落在街道左侧的雅茗轩茶楼,旁边是一家做纸灯笼的铺子,这是她和哥哥那天夜里买孔明灯的地方。她走了过去,抬头看着雅茗轩三楼的包厢,正对着此处。
从上往下,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彼时阿奴哥哥就坐在那,看着她选灯许愿。
那时候赵乾告诉她,大人很孤单。
阮呦嘴角噙了一丝苦笑。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一味想要嫁给他,却根本就不了解他,也不知道那双隐忍的黑眸下究竟背负的是什么债孽。
或许她不嫁他才是为他好。
义母说她太单纯不适合大风大浪的生活。可她心疼阿奴哥哥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怕他有什么顾忌,怕自己扯了他的后腿,所以她努力去学,去学着变厉害,去学着变聪明,去打听宫廷朝政之事,去请教哥哥官场之事,去看历代史书。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累赘啊。
可到底,她还是累赘,会掣肘他。
“姐姐画的是这里吗?”阮惜环顾四周,想起摆在院落的那副巨画,小声问。
阮呦点头,“嗯,可惜好些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时几家店铺开张,不记得周围有哪些人,不记得路边的花灯长什么样,也不记得明灯漫天的景色。
她只记得那日阿奴哥哥戴了狐狸面具,穿着她为他做的衣裳,她的手腕上系着他的腰带,记得烟花炸开时他的眼睛好看得像繁星,记得他说,“呦呦,别哭了,我等你。”
至始至终她都信阿奴哥哥心悦她的。
不然那样冷情冷心的人又为何会将温柔留给她。
“姐姐,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