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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眼睛半阖半开,看清了眼前娇俏的女子,半晌才喉咙干哑地“嗯”了一声。

不是梦。

他被人救了。

因为没带小剪子,阮呦只得埋下头咬断线尾,陆长寅身子微僵,一时分不清胸口处热热的感觉是阳光还是她的呼吸。

阮呦将针线仔细收好,又连忙揭开竹筒给他喂水,“喝点水吧。”她听见他声音哑了。

陆长寅瞥见她唇瓣干得发白,只喝了两口就没再喝,就算这段时间他陷入昏迷了,也能断断续续听见她们的话。

他知道眼下的处境有多艰难,水就是活命的东西,比金银要珍贵。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声音软软的,见他没再喝水,自己舔了舔干燥的唇,宝贝地将竹筒收起来,她似打算走,又退了几步回来,细声细气地问道。

那小猫般的声音像生怕惊扰了他。

阮呦踮着脚尖,她该称呼他什么?

她抬眸看去,少年神色微怔,虚弱地抿着泛白的唇,漆黑的双眸微阖着,目光盯着晴空万里的天际,瞳仁空洞,滑过阮呦看不懂的情绪。

阮呦以为他还虚弱着没力气说话,有些懊恼自己太粗心,歉意地红了脸,小声道,“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她落荒而逃地转过身。

“阿奴。”身后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声线有些哑,似漫不经心。

阮呦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懒懒地靠在板车上,神色厌厌的,好似精疲力尽。

他吐出那两个字,忽然轻笑一声,似在嘲讽,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