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言都快哭了,她们堂姊妹俩,从小一起被选了做主子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待她们格外亲厚,再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子了。
花朝却笑了,轻声道:“无妨,非言,的确是我先问的,我问什么她答什么,也算是对我的尊敬。我一直以为你们俩,非言稳重考虑事情周全,非语活泼想事情不多,可如今看来想得最多的反而是非语。非语,那我再问你,若是放了你的奴籍,你可愿意?”
“姑娘!”
“姑娘?”
非言和非语同时出声,可花朝听得出意思不同。笑了笑,点头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了会护着你们,就一定会。如果你真的想脱了奴籍,我可以去跟祖母说的。你放心,不会有人为难你。可是,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想完全离开花家到外头去,估计是不能的,这个你该懂的。这么说来,你还想吗?”
主子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因为知道太多主子姑娘的事情,不可能真放到外头去。要么是做陪嫁跟去夫家,要么也是自家配人,就算不在内宅当差了,那也还是庄子上啊陪嫁铺子上的管事娘子之类的。只有那些真的犯了大错的,才会被发卖出去,而且会卖得远远的,甚至有厉害些的主家,会先药哑了再卖,或者直接打杀了,不过也就报个病故。
“姑娘……”
“非言你别说话,你虽是姐姐,可都是我的丫鬟,我问的是非语。”
花朝定睛的望着非语,等她的答复,看着她面上神情变换,一时轻松欣喜一时担忧犹豫,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非语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奴婢从小就在府里,从来不知道外头什么样子。奴婢想去看看。可奴婢知道,奴婢的身份必然是不成的。奴婢……”
即便是有这样的风险,都不能让非语退缩的话,那留也是留不住的。
花朝笑了,说不出心底的惆怅,却还是点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我会去跟祖母商议的,你放心,我答应的,必然会有个妥帖的法子。这几日你就休息休息吧,把手上的事情交给春天来做。原本你和非言都比我大几岁,不一定要随我出嫁的,日后也是要提了那几个丫头上来,就当是你提前带她们吧。”
“姑娘?我……”
非语倒没想到花朝让她立刻放出手中的一应事务。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了,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的,交出手中的事情也是必然的。非语说不出心底是不安更多一些,还是向往更多一些。
前几日做的香囊做好了,做的很简单,没什么繁复的花饰,藏青色的织锦做底,绲了一圈金线做边,也用金线绣了一节竹枝,放些了艾草在香囊里,坠了一个双鱼的白玉小坠,一束枣红色流苏。
花朝把香囊放在锦盒里,顺便写了一封信,顾恒安的信她很少回,这算是第二封还是第三封来着?似乎顾恒安给她写信都是说些乐事,她的信却都是不太令人心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