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 谷雨。一候萍始生,二候呜鸠拂其羽, 三候戴任降于桑。按习俗来说, 要吃春、赏花、走谷雨。
春蒐之后, 特别是知道她爹定下来等祖母来了就回南延, 花朝就不开心的把自己闷在家里。闷了有六七日了,花景都看不下去了, 今日一大早,硬是把花朝送到了兴王府。
自从订了亲事,温宁也几乎没出过门, 看到花朝倒是很高兴。却又假装生气道:“小没良心的,说, 多久了都不来看我?”
就算心底还总觉得有事儿, 当着温宁的面儿也不会甩脸子。花朝闻言,笑道:“姐姐不是忙着学方言吗?我哪里敢来打扰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趣的多了,还是真的要成婚了不一样, 温宁竟然脸都不红了, 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就算我学, 你也可以来看看我啊。自己躲懒, 还找借口。”
花朝故意绷着脸端详温宁,然后自己绷不住笑了,“哈哈,姐姐可真是不一样了, 可见表婶请的人厉害。对了,之前说董家想把婚期提前的事,可定下来了?”
没听人来传消息,也不知是兴王府不同意还是有别的事情,之前花朝心情不好竟也忘记问了。这会儿提起来,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果然,温宁也是一脸“看吧,就是不关心我”的神情。
“哎呀,好姐姐,我错了。我爹爹忽然说要回去嘛,我不开心。”
说到这个温宁也是叹气,听说了,拉着花朝的手劝道:“马上你祖母和二哥来了,再说等你回头定了亲事,回去待嫁,不就一样见到了。先前你一个人在京时,也没见你这样。”
此时跟当初怎么又一样呢?更何况她爹回去明明是因为事出突然,或许后面还有更突然的事情呢。一想到就心慌慌的,却又不好跟温宁直言。
“我知道的,可原本说好了我爹会给外曾祖父贺寿完嘛。呀,什么我定亲啊,姐姐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说了一半,花朝才反应过来,温宁是打趣她的呢。
“哎呦,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说说自打我定亲后,被你笑了多少次了,我这才说一句呢。哼,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我可听我哥说了,原本是赐婚的旨意都要下了,曾祖父啊,去跟今上说,一定要等你祖母过目了才行。这几天,平王世子可没少跟我哥套近乎,哈哈……”
说着说着,温宁自个儿就先笑起来了。
而说起这个,花朝也是觉得无奈。原本她爹也是打算一回京,就跟今上请旨,将她和顾恒安的婚事定下来。可谁知道老兴王听说后,竟然很嫌弃顾恒安,据说是嫌弃平王一家,跑到宫里跟今上哭,真的是哭,一边哭一边骂,骂完了花朝的爹就骂平王,差点连想赐婚的今上都骂了,闹得今上都没办法,说了多少道理都没用。最后,老兴王唯一的妥协就是,等花朝的祖母进京后,若是也同意才行。
老兴王这么一闹,虽然婚事没定下来,可很多人也都知道了花朝和顾恒安是有婚约一事。花朝很怀疑她外曾祖父是故意的,怕真定了婚约以后不好回旋,又某种程度上堵了一些人的念头。就是她爹和平王的脸可能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