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垂眸看着她,发现自己没带玻璃眼镜,也在翡翠城里等到了多萝西:“跟爱德华打个视频电话就可以了,怎么还特地回来一趟?难得周末,不去那不勒斯逛酒馆?”
谢宜珩不客气地掐一把他的腰,避重就轻,就是不肯说出那四个字:“我很敬业,工作时间绝不沉溺酒精。”
裴彻捏捏她的脸,好整以暇地问她:“敬业?什么时候改行当黑客了?”
谢宜珩一听就知道他在说那封邮件的事,“啧”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什么叫黑客,这叫计算机科学家的合理实践。”
草坪上零星有几株月桂树,树叶绿得油亮,远远望去像是绿松石做成的昂贵颜料,被画家细细地描绘在油画布上。裴彻了然地点点头,配合问道:“怎么合理实践的?”
谢宜珩说起来洋洋得意,像只翘着火红尾巴的小狐狸,像只显摆漂亮鬃毛的小白驹。从开发这个神经网络系统开始讲,讲到如何定义loss function,再讲卷积网络如何输出节点,洋洋洒洒一通演说,颇有大师风范,好几个路过的学生在一边窃窃私语:“这是s部门新聘的教授吗?”“我们下个学期可以上机器学习的课了吗?”
几个学生大声喊着“耶”,兴高采烈地走远了。裴彻刚刚在心里过了一遍函数计算,对学生的八卦置若罔闻,侧过头问她:“翻译的准确率能有多高?”
谢宜珩思忖片刻,老实坦白:“低于45,再高也不可能了,毕竟加解密函数不可能完整学习。再往上走,我就可以去五角大楼当间谍了。”
路边的花坛里种满了开得浓郁的花菱草,灿金色的花瓣彼此推搡。谢宜珩破坏公物的习惯终于有所改善,站在花坛前端详片刻,只是捡了一朵落在地上的花。
裴彻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接着问她:“cept的保密条例规定了,是不能私自用非公开密匙来解码的吧?”
谢宜珩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口吻相当云淡风轻,说:“对,所以也就一般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