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珩这个人相当不讲理,吵架吵赢了引以为豪,难得没喝一次酒好像拯救了世界。裴彻弯了弯唇角,说:“那我要不要表扬你一下?”
他的口气好像是在和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讨价还价,谢宜珩睨他一眼,很高冷地拒绝:“不要口头的,你身体力行地表扬我一下。”
裴彻抬手去关掉灯,说:“下次带你去纳帕谷的酒庄。”
可惜下次这种空口承诺远不能满足酒鬼,谢宜珩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眨眨眼睛,还在幻想美好未来:“我以后拿了图灵奖,就用奖金去波尔多买个酒庄。”
裴彻笑了一声,难得没有抨击她的酒鬼行径,说:“怎么不去勃艮第?”
“…勃艮第的酒庄有点贵吧。”谢宜珩认真思忖片刻,还是向金钱低头,“有机会请你来喝酒。”
谢宜珩从高中就开始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她像是一把随遇而安的蒲公英种子,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就会飘向何处。她觉得大学的课业压力太大,申请去卡内基梅隆交换;她喜欢加州的天气,毕业之后就来加州工作。
姜翡和辛西娅一遍遍地告诉她,你明明知道答案。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几秒之后,沸腾的大脑在夜色里冷静下来,谢宜珩才发现未来这个词远没有她想的那么难以捉摸——甚至她早就想好了未来,只是把它尘封在了某个角落。
从她答应亨利来ligo工作的那一刻开始,命中注定的未来像是巨大的铁轨一样蜿蜒通向远方。
她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要去摘那顶万众瞩目的桂冠,要去实现她少年时代每一个滚烫浪漫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