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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珩看了看老教授撑着的长柄伞,又看了看老教授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些诧异,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亨利的目光在她身上的外套和站在身边的裴彻之间来回游移,表情一言难尽,满脸都写着“死孩子你不是跟我说你俩没什么的吗”,最后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说:“替莱斯利收拾残局。”

谢宜珩才知道莱斯利还兼职萨满,私自召唤了这种级别的救兵。她如获至宝,毫不吝啬地赞美老教授:“那您可真是来的太及时—”

尾音还未落下,莱斯利就搂着康妮走过来了,意大利女士还抱着一束开得轰轰烈烈的玫瑰花。两人有说有笑,还是康妮先看到的亨利,她明显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亨利看看左边的裴彻谢宜珩,看看右边的莱斯利康妮,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被刷了一层绿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这才几点!这才几点!你们这个时间不在实验室里计算天线的重定向,反而在这里公费恋爱?”

亨利用长柄伞愤怒地捅了捅地,大义凛然:“我要告诉爱德华,现在ligo的工作人员的心思都不在探测引力波上。”

莱斯利没好气地睨他一眼,直接呛了回去:“正好,你和爱德华一个套间,有的是时间跟他打报告。”

谢宜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对话间隙,见缝插针,立刻为自己开脱,语速快到卡壳:“我我我我我没谈恋爱啊!”

亨利被和爱德华同屋这个消息气晕了,无视了她的辩解,直接提了箱子就走,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气冲冲地走了,只是更快去见爱德华。他走了几步又特地折返回来,板着一张脸对谢宜珩说:“早点休息,这件事情我明天再跟你聊。”

谢宜珩老实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

莱斯利和康妮还要去酒吧小酌,谢宜珩深刻地感受自己的精力与两位老教授的差距。她实在是很累了,于是便谢绝了他们的邀约。

康妮转头来问裴彻去不去,裴彻看了看还在打着呵欠的谢宜珩,礼貌地摇头:“不来了,我要先送路易莎回去,她没带伞。”

莱斯利和康妮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勉励似的拍拍裴彻的肩,说:“不错,你们也早点休息。”

这个“不错”里揶揄的情绪太明显,她刚打完呵欠的嘴才合上,脸又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从大堂到住的地方,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裴彻照例替她打着伞,两个人一起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路过那丛熟悉的栀子花,裴彻突然问她:“怎么办?”

嗓音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戏谑,他低低地笑着,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