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令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别听你奶奶的。小珩啊,爷爷支持你,工作态度认真这是件好事,值得表扬。”
她的爷爷谢愈春曾是驻法外交官,相当严肃古板,一身正气凛然。一听妻子正在给孙女灌输骄奢淫逸的米虫思想,他赶忙出来阻止。
非常想成为一条米虫的谢宜珩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又看了眼屏幕,庄令应该是靠窗坐着,窗帘没拉上,外头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谢愈春退休之后就一直住在巴黎,前几年庄令也搬了过去。巴黎和加州有九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巴黎应该是凌晨三点。而他们那边太阳好得很,像是中午的样子。一想到这,谢宜珩好奇起来:“你们现在在哪呀?”
“我和你爷爷在阿根廷呢,” 庄令笑眯眯地走到窗边,向谢宜珩展示热辣奔放的南美风情:“趁着最近天气好,出来玩几天。”
此时此刻手头还有两个项目,已经加了三天班的标准社畜谢宜珩体会到了自取其辱的感觉,只想为自己点播一首《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我们马上要去吃早餐了,” 庄令又重新打开了前摄像头,和蔼地对她摆摆手:“给你买了礼物,下次回来给你啊。”
谢宜珩叮嘱了他们好几遍要注意安全。玩得不要太累,晚上不要出门这样都是老生常谈了。庄令笑呵呵地都应了,最后趁谢愈春不注意,又小声地提醒了一遍谢宜珩要早点谈朋友了。见谢宜珩非常敷衍地应了一声,庄令才安安心心地挂了电话。
谢宜珩长叹一口。身侧的姜翡一看她的神情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怀好意地捅捅她的胳膊,揶揄道:“和我同病相怜了?”
她耸耸肩:“不但同病相怜,还变相自取其辱了。我奶奶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旅游博主,而且只给我直播。我酸得都快水解了。”
“强酸电离,弱酸水解。”姜翡煞有其事地点评道:“你这是电离。”
谢宜珩不甘示弱地呛回去:“你不电离?你妈上次说你看见情侣走过就来气。”
“我妈一天到晚让我找男朋友找男朋友,” 姜翡怨气比谢宜珩犹盛,差点就要拍桌子:“我每天九点上班五点下班,回家还要接着加班,不猝死都是勤加锻炼的结果,哪来时间找男朋友?”
“我上次也是这么和我奶奶说的,你知道我奶奶说什么吗?” 谢宜珩捏着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庄令的苏州口音,“小珩啊,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姜翡笑弯了眼。